可怜他的一声声“娘”并没换来虞柔的半点将心比心。
反倒把他当成累赘。
“以后你就在自己房间里读书就行,以你这样的状态,每日外出也不方便,学堂那边我派人去通知,你就不用去了。”
虞柔一想到前世虞长仪颇有耐心地推着谢柳满院子的散步,甚至每天早起亲送他去学堂陪读,风雨无阻、
换做她,她可起不来。
但她相信人命天定,上一世谢柳的状元命已经定下了。
她这一世不用努力也能坐享虞长仪前世享有的诰命。
谢柳听说不用去学堂上学后,却泛起愁来,“可是娘,您不是一直指望着孩儿考状元给您争诰命吗?孩儿要是不去学堂读书,如何考上状元?”
虞柔笑着拉起他的手,语气松快,“我儿最是聪慧,就算没有学堂里的夫子教课,也能自学成材,明儿我就让人给你送一批书过来,你自己看着学就是。”
谢柳没想到虞柔对他的管教竟如此松懈。
虽逼着他考状元,却不催着他上学堂读书。
不过也好,待在自己屋里读书,总比他去学堂被那些人笑话是病秧子强。
没等她们二人回到夏莲院,老夫人身边的常嬷嬷就来传话,“虞姨娘,老夫人已经想好了,三日后就送您和柳少爷一并到庄子上去休养一段时间,也省得您每天疑神疑鬼这府里总有人要害您和柳少爷。”
虞柔听说自己要被派到庄子上待一段时间后,顿时食欲全无。
她命花蕊收拾出自己所有的嫁妆打算一并带到庄上准备用作打点,结果花蕊找出她存放银钱的木匣子一看,竟只剩下三两五文钱,这点钱连她塞牙缝都不够,更别提用作打点了。
虞柔看向自己薄薄两箱嫁妆,又忍不住嘟囔一声父亲偏心。
明明她在家时,可是最受宠的女儿,结果出嫁的时候,父亲却口口声声说妻妾有别,不许母亲给她多添嫁妆,不许她抢了嫡姐风头,害得她现在钱不够花,去了庄上也不知道怎么活?
对了!她不是还有虞长仪的嫁妆吗?
那日她说漏了嘴,竟让她听得母亲偷偷瞒着她往她院里送了不少珍贵补品。
虽然她现在来不及去找母亲细问缘由,但母亲送给虞长仪的补品一定价格不菲,她可不能让她占自家便宜。
于是虞柔丢下收拾到一半的包袱,出院进了隔壁的春芳院。
虞长仪这会儿正在小厨房捣鼓一道新的吃食,前世她闲来时,曾遇到一奇人,编写的一本奇书上画的那些糕点她都颇为感兴趣。
这世她凭着自己记忆将那些糕点的制作工序背默在纸上,打算趁着这秋忙闲暇之时,好好摆弄一番。
刚生起火,隔壁库房就传来动静。
王氏匆匆来报,“夫人,不好了,虞姨娘带人来抢您的嫁妆了。”
虞长仪差点忘了这回事,先前她设计让虞柔心里埋下妒忌的种子,就是想着她有一日再次想起,定会来闹一场从她这里搜刮走姨母送来的补品。
料着这会儿姨母还没同虞柔说实话,她便借姨母的手除掉自己亲生女儿。
虞柔命身边的家丁踹开虞长仪的私库大门,家丁缩着脖子怯怯诺诺道:“虞姨娘,这可是夫人的院子啊,您这么来闹夫人,老夫人要是知道了,又要罚您了。”
虞柔听到家丁拿老夫人来压她,瞬间又气又恼,“她虽然是夫人,但也是我嫡姐,我从我嫡姐这里拿点东西怎么了?”
虞长仪松下袖子缓缓走近,明知故问道:“妹妹可是缺什么了?才想着从我这里讨。”
虞长仪毫不客气道:“什么都缺,你样样都给我准备一遍吧。”
说完,她趾高气扬地抬头,笃定了自己一定能来要到钱。
结果虞长仪非但不打算给她钱,反而让清儿拿出马鞭重重甩在一旁的半大桃花树杆上,厚重的树皮顿时露出一道白痕,吓得她背脊一凉。
清儿收回马鞭,底子十足道:“姨娘确定想好了,想要在我们春芳院闹?”
虞柔也是最近才察觉到虞长仪身边有个厉害丫鬟,原先她只当清儿是个会治病的,没想到这丫头的力气也是大得惊人。
她虽然怂了,但一想到自己马上要去庄上,手里没有银钱傍身实在不安心,于是向后退了一步,拉远距离,面露尬色地嘟囔一声,“我来借钱。”
“原来是借钱啊,我还以为妹妹这是打算当强盗,大白天明着抢呢。”
虞长仪不忘羞辱她一番,接着又命人取出纸笔,坐在桃树下的石桌旁,提笔写了“借据”二字,才抬头看向虞柔,“妹妹打算同我借多少?”
虞柔也没个定数。
她原本是想白嫖的,莫名其妙就成了借了。
就算这些钱是她借的,但她只要把钱拿到手,还不还就是另一码事。
就算她立了借据又无妨,就算她不还,她还能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还不成?
不过为了她在府中的名声,虞柔还是装腔作势地挤出两滴泪,“姐姐也知道柳哥儿的身体不太好,想要彻底治好他身上的病,是要花不少钱。可是妹妹出嫁时,父亲把家里值钱的田产铺子都给了姐姐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