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着酸涩的手臂走到凳子上坐下,叫来张深,继续最初的谈话,“你可以去镇上找个工做。”
张深还以为娘要说陈生坏的事,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事。
他惊讶地看着沈红梅,见她不是说着玩玩也认真了起来,“娘是说长久的?”
“嗯。”沈红梅略显疲惫地靠在身后,“之前是娘想错了,以为你在镇上就会忘了这个家忘了娘,所以娘总是叫你回来。”
她在想法子把原主的印象分挣点回来,毕竟人已经死了,不好让这些孩子还在怨恨原主。
她接着说:“这一次我说的是真的,只要是你喜欢的你就放手去做,不做坏事就行。”
听到这段老母亲倾诉一般的模样,张深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那张很是不错的脸上直接就荡漾着‘想哭’两个字。
沈红梅没听到声音便就转了眼珠子去看,恰好看到这么一幅让人难以直视的画面。
她可不想看到一个漂亮的男人痛哭流涕,别过头嫌弃地说:“别在我面前哭。”
“好。”张深立即破涕为笑,抹掉眼泪就要朝外面冲去。
沈红梅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先不急,把你的伤口养两天先,不然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还要不要你的背了?而且现在天都黑了你到哪儿去?”
张深这才发觉自己因为太过激动都忘了这会儿的时间,挠头干笑了两声,“我去地里看看。”
沈红梅没有拒绝,摆摆手让他赶紧出去。
坐在凳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她起身到厨房盛了点放凉的水喝,嘱咐两个儿媳妇照顾好家里的病人也出门去了。
她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今天注定是个很长的一天。
午夜时,沈红梅才从外面开心地回来,脸上洋溢着少见的笑容。
家里的人没有全都休息,方莲和张贤坐在院里等着,听到声音瞬间就站了起来。
张贤有很多关心的话要问,但看着母亲一脸笑容,他又什么话都没了。
方莲也是,只关心地问:“娘累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们怎么还没睡?”沈红梅很不习惯有人不睡觉等自己回家,摆摆手,“快回屋歇着,以后也不要等我,你们要是等我我以后都不敢出门了。”
走到厨房一回头,那两人还在那傻站着。
沈红梅无奈地催促道:“快点回去歇着,别惹我讨厌。”
两人连忙说:“好好,娘不要生气我们这就回去。”
等人进了屋子,沈红梅随便洗了把脸又把手上的伤口细心地涂了药膏就回屋去了。
大女儿还在睡着,面容看起来倒是比在陈生坏家时安稳不少。
沈红梅脱了衣服随意地坐在床上,重新拿了一颗药丸塞到张秀文的嘴巴里,接着又掏出手帕润了系统给的药液擦拭她的身子。
忙活半个时辰才得了空闲得以躺在她的身边。
倒是也睡不着,索性就盘算起家里的屋子该怎么扩建。
她家很小,就只有一个小厨房三个勉强的房间,中间隔着的甚至不是泥土墙而是竹板,说话声只要大一点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要问她儿子和儿媳怎么生孩子,她的脸蛋绝对要红一圈。
少儿不宜,老人也不宜啊!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后代,这屋子都是建得越快越好,尤其是现在家里的人骤然变多更得扩建。
今夜甚至是两个媳妇和张芸青睡在一起,兄弟俩睡在一起。
苗翠的老母亲也在那挤着,这怎么可能好睡?
还有两个孩子各自跟着一个挤着。
“哎。”想到那些紧紧贴在一起的画面,沈红梅长长地吐了口气,一边小心地侧过身躺着。
一夜无梦,睡醒又是个美好的晴天。
“啊……”睁眼第一刻,沈红梅习惯性地伸懒腰,把四肢和腰全都绷紧。
那滋味,爽到头顶!
但今天,手刚从被窝掏出来她就感觉到了一股阻力。
奇怪地看向手,然后就看到另一只粗糙还带着不少伤口的别人的手。
沈红梅眨了眨眼,才想起来自己昨夜是和女儿睡的,连忙睁大眼睛朝身边看去。
就是这刻,四目相对。
张秀文那张憔悴惨白的脸上带着些惊讶和悲伤,下一刻动了动苍白的唇角,艰难开口,“我居然梦到娘了……”
她泛黄的眼睛里淌出泪珠,一颗颗似珍珠落下。
旋即她抱紧了沈红梅的手,似是依恋、似是渴望地蹭了蹭,“或许我是死了。”
孩子抱着胳膊呜咽哀伤,哭得停不下来。
沈红梅无奈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好家伙,头发竟然如此干枯!就好像是秋月稻收时的枯草!
她记得这女儿出嫁前是最美的模样,头发也水灵灵地像是瀑布。
十年过去,女儿竟然成了个乞丐样儿。
陈生坏,当真不得好死!
沈红梅心疼得都快碎了,“秀文,娘在这儿,不要怕。”
怀中孩子哭声一顿,整个身子更是如同冰封似的僵住了。
随后,孩子缓缓抬头,怀揣着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