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上后,沈红梅领着张深直接就到了报名处要了报名纸。
沈红梅看到报名纸一旁还有本小册子,前面摆着小字:一文一本。
她好奇地问:“这里面是什么?”
坐在桌后的人懒懒地说:“是本朝律法,涵盖了几乎所有律法的内容。”
也就是法律文书?
这玩意儿还能拿来卖啊?
沈红梅拿起一本,“我看看不买成不?”
“不买别碰,碰就要花钱。”对方毫不让步。
沈红梅也不缺这一文钱,便从口袋里掏了一文,走到一旁阴凉处翻开看了起来。
没想到前几页还写了捕快选拔流程。
想要当上捕快,首先得向官府递交申请的文书,也就是所谓的报名,把自己的身份姓名登记清楚,随后还得交上一文钱,这叫报名费。
接着登记名册的人会将这报名的申请表整理好递到里头大人的案桌上。
等报名完了就会有专门的人员去对报名者进行背景调查,包括家庭背景,个人品行等。
做完这些需要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报名者还得来一次,若是通过了调查就会进行选拔考试,也就是要进行为期七天的紧急特训。
七天后开始测验,通过之后再由大人选出两位最合格的当选下一任的捕快。
看了个大概又往后翻看几页这张深也就填写好了内容。
不过沈红梅没急着走,带着张深站在一旁围观不断上来报名的各色人等。
大部分都是镇子上的人,有些还是外面镇子来的,村里的几乎没有。
看来这捕快也是个很抢手的职业啊。
张深看到这么多人,又害怕自己会落选让娘失望不由心慌起来,呼吸都开始粗重。
沈红梅听到变大的呼吸,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别紧张,你很棒。”
“现在这捕快的选拔居然也这么热闹了。”有几个路人在一旁看戏似地开口。
“可不是,你看镇子外来的,这村里来的,听说还有个镇上哪家的公子也来了,今年这选拔有意思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开一个擂台啊?”
“上次我光是擂台就赚了这个数。”炫耀的人伸出粗大的五根手指。
“嚯,这么厉害,那不得搞起来?”
“娘,我们还是走吧。”张深不习惯那些不断扫来或是审视或是不屑的目光,小声地对沈红梅说。
沈红梅还想听听那擂台的事,如果能赚她当然也有兴趣。
不过她也感觉到儿子身上的压力,立马转身就走。
此时听到有人哈哈笑着,“哈哈哈,没想到选捕快这个地方还能看到娘带着来的,这是没断奶啊?”
“这捕快要是让粘着娘的人来当,我们镇子就要完蛋啦!”
“丸辣!”
尤其是沈红梅走过一个人的时候,那人直接就冲着他们喊:“胆子这么小做什么捕快啊,抢位置嘛这不是!没本事就呆在家里咬手!”
沈红梅不给脸,直接问:“你是没娘还是没根?”
男人被这话问得一愣。
“哎哎你激动什么,我们又没说你,我们只是说发生的事情!”另一边有人朝着他们说:“你自己要承认可不关我们的事啊。”
沈红梅看出来了,这几个人大概就是这帐子上的‘有为青年’好事不做,专门做混子事的。
大概是来看看以后抓捕他们的捕快长什么模样所以专门凑热闹来了。
“我说你们这么早地来看自己以后见到就要哭的人也太早了,应该晚几天再来,等这些少儿郎们展示出自己矫健的身姿,你们看到才会感觉到害怕啊。”沈红梅抬起手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你们有这么大块的肉吗?”
农村人穿的可不是镇子上那些有钱人家的宽衣大袖,把身子都藏得严严实实。
村子里的人办事讲究方便,所以衣服是紧着的,袖子也是贴身的。
尤其是沈红梅的一张脸,年轻的时候长得不错,此时上了年纪,眼角皱纹都染上岁月风霜,更自带着一股子旁人没有的厉气。
再加上那手臂的一大块肉。
那些个‘有为青年’纷纷抿紧了嘴,余光注意到官府里来人,更不敢多说了。
沈红梅横了他们一眼,不打算就这么算了,“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待我儿子好碍着你们什么事?一个个有这些个闲工夫编排别人还不如回家去好好问问你们娘爱不爱你们!”
瞪到那些人不敢再胡说话,沈红梅才意犹未尽地带着张深离开。
走了远些才想到自己还有个儿子,便关心地问一句:“你不难过吧?”
张深哪里会难过,一张脸写满了自信昂扬和快乐,“我不难过,有娘陪着我,我觉得是一件大好事。”
刚来报名的时候看到那些人都是孤身一人前来他确实有过一丝的窘迫和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像是离了娘就不行的人。
但刚刚娘的那一番话说得实在动人。
也让他彻底想清楚:如果娘的病没好,那他永远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娘能陪着他已经是好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事。
这世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