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张秀文见沈红梅盯着那嫁衣脸色难看,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哪里不对吗?”
听到女儿的声音,沈红梅勉强拉了拉笑脸,安慰她说:“秀文别担心,娘没事,就是一路回来累着了。”
知道没出什么事,张秀文顿时放心,一边拍了拍身前的位置,呼唤道:“那娘坐过来,我给娘揉揉。”
张秀文的按摩功夫没有系统地学过,但记忆里张秀文给她按的时候却老有门道了,好像无师自通了按摩道,按完之后骨头都舒服了。
沈红梅当然也想感受一下,喜滋滋地走过去。
才坐下,张秀文的手就搭在了肩头。
她如今很瘦,手上没什么肉都是骨头,但不妨碍她出力气,一下一下恰到好处。
沈红梅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家里的几个病人吃了她换的仙药后这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好,尤其是张秀文。
刚带回来时身无二两肉,皮肤蜡黄带着难看的红疮,头发更是如枯草似的粗糙难看发黄。
但此刻,这孩子皮肉饱满了不少,头发也顺滑了,脸上的红疮减淡,连力气也都上来了。
很明显她的身子是大好了。
所以她让张秀文一直待在屋子里就是怕被外面的人看到张秀文现在的样子。
毕竟这人受了那样的伤害至少得调养小半年才能看起来一有一点好,而她女儿才几天就已经可以起身下床了。
要是让人看到了,再加上她自个儿这病突然好了,恐怕会以为出了什么诡事。
但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等到了繁忙的时节,张秀文也得出门了。
到时候的活会越来越多的。
现在已快三月,要开始种稻子了。
稻种要先育苗,等育苗长到一定的高度后才可以进行插秧的工作,而这时也需要把水灌到田里,不然这稻子就长不好。
还得抽空把家里的地瓜和萝卜都种了,本来家里也有不少萝卜干还有地瓜干,但为了给她买药全都拿去卖了。
不然凭着他们家那些地和种起来的粮食不至于吃得这么拮据和可怜。
想着家里还有的一些种子,她现在是恨不得全都拿到外面给种了。
一边又想起自己老屋的那事有没有在进行中。
要是村长事情繁多,忘记了帮她翻修屋子的事情那不是要自己去盯梢?
不然啥时候才能有大屋子住?
想着这些事情沈红梅坐不住了。
嘱咐张秀文在家里好好休息就背着手打算去村长那里走一圈。
走了一些时间来到村长门口,她敲了敲门,听得一声‘进’赶紧整理衣裳走了进去。
章智鸿看到是她就叹了口气。
沈红梅心里一顿,直觉觉得不妙,“咋了?”
章智鸿把桌上的一些文书收到柜子里,重新拿出一叠纸丢到桌上,不冷不热地说:“那个老屋可能不能给你了。”
“为啥?”沈红梅惊讶地拉了椅子坐在一旁,“上次不是说好了吗?房契都给我了。”
“那房契……”章智鸿疲惫地揉着额头,“这几天我在帮你忙活这事,但上头的人说老屋年久失修已不能住人,若真要住人得全部推翻重建。”
沈红梅不觉得这个是坏事,“那就重建呗。”
章智鸿道:“重建?你有钱?”
“你不是有?”沈红梅脱口而出,“你上次说要借……”
章智鸿摇头,“没法子了,我那些钱得投到村子要建的私塾上,这事关乎于孩子们读书的事,我不能拒绝。”
说到这儿,他索性直起身子,将这事说得更清楚些,“周边的几个村子要联合建私塾,上头发下来一部分钱也是用作私塾,所以我们得先弄好孩子们读书的事,其他的都得放在后面。”
也就是说,上面发了五块钱下来,但是建学校得十块钱,其他村子和他联合出了这五块。
说实话,这确实是为民谋福利的好事。
沈红梅也不是不懂事的人,默默叹了口气,“这样啊。”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她只有读书才是出路,长大进了社会后发现:确实。
不读书,连一个字都认不得,以后出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认了,“那就不要了,反正就是个住的地方,实在住不了人,我在我那屋子外多搭几个小屋就是,但那房契。”
她想问的是,还有效吗?日后能不能用?
“房契恐怕也要作废了。”章智鸿沉默片刻,“方才与你说推翻重新,是要将那处地方建个简单的书阁。”
“啊?”沈红梅惊了,合着他们上次说了半天到头来啥也没有?
沈红梅心里有点不爽,不高兴地瞥了眼他,终究也没法多说什么,就这么起身走了。
人家要把钱花在更重要的地方也是好事,村子里的孩子们能读书,就会有自己的思想,对孩子们的未来是极好的。
如果其中一两个很有才华,以后能考上状元当上大官,那不就是一朝乘风化龙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一直嚷着要读书的张煜小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满怀心思地在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