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梅也学着他指了指旁边的河水,“我们都是喝这个。”然后指了指镇子的方向,“去镇子的话这条路直走就可以了。”
陌生男人,还长得这么一回事,一定不安好心。
沈红梅不想搭理,说完就要走。
“大姐若是不放心,一杯水我能付一两银子。”没想到那男人温柔地要和她做生意。
沈红梅眨了眨眼,娘的,还真有点心动。
但张丰徳不是个见钱眼开的,甚至眸色更冷了,“请你,离开。”四个字,他是咬着牙讲的。
说完直接转身,一把搂过沈红梅,“娘,我们该回家睡觉了,不然要被坏人盯上,那可是尸骨无存!”
谢长安很知道这少年是在点自己,逐渐没入黑暗的嘴角浅浅扬起,透出小声的嗤笑。
那旁,李小河和苗翠认了错,也止了哭。
沈红梅看着李小河叹了口气,最后也只能说出一句:“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才说完,李小河忽然化坐为跪,声音铿锵有力,“亲家母之前说有法子让我离开苗大山,我已经想好了,我要离开他。”
早这样不就得了?沈红梅心里吐槽,但也满意她终于幡然醒悟,高兴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好,我会尽力把这件事做得完美。”
然后叫起苗翠,“起来吧,时间不早,我们应该回去休息了。”
“嗯。”苗翠抹着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扶着李小河和沈红梅回家去了。
路上。
张丰徳疑惑地问:“娘整夜的心口疼是真的吗?”
沈红梅脸不红地说:“你娘我得了几月的病怎么会没有后遗症?我用这个骗你们有什么好吃的吗?”
“那娘拿药了吗?”张丰徳有些后悔自己今日的莽撞,羞愧地低下头,将火把往低拿,照亮前方的路,“吃了后好些了吗?”
“吃了,好些了。”说到底还是身上掉下的肉啊,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沈红梅感慨着摸了摸他的头,“我的小德长大了已经会关心娘了,这心口忽然就不疼了。”
张丰徳却觉得自己的心口疼了,并且眼睛都发烫了,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流出来。
他赶紧看向黑暗中的高山,将泪意逼退。
五年前他就发誓自己不会再哭了。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沈红梅担心李小河泡了水会着凉,特意让没睡的方莲帮忙煮了四碗姜汤。
姜汤喝完后,沈红梅对张丰徳说:“你大哥最近在外忙活你就睡你大哥房间和阿煜小子一起,至于阿莲。”
她看向方莲,“你也别嫌挤得慌,今晚就跟我和秀文一起睡,顺便把小花也带过来。”
“家里房间紧张没办法,都将就些,等明日我就去叫人多造几个房子,尽量在过年前把房子搞大些。”
这样安排方莲没有疑问,张丰徳此时更没有异议。
没多会儿就都回各自安排好的房间躺下了。
张小花满心震惊,心头颤抖得和什么似的。
她竟然和奶躺在一张床上!
这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张小花浑身激动满心颤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拽着沈红梅的衣角,幸福地在奶奶和娘的中间夹着睡了。
这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次,一辈子都记得牢牢的。
很快,第二日到来。
沈红梅已经有了自己的生物钟,早早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在院子里拉伸后就打算来个晨跑。
没想一扭头看到了跟着爬起来的张小花。
孩子揉揉眼睛,还没睡清醒,迷糊地问:“奶要干什么去?”
沈红梅说:“奶去跑步。”
张小花走上来,一边把身上的外套穿好,睁着一只眼艰难地看向沈红梅,“什么是跑步?”
“跑步就是跑起来,匀速地跑,跑上几个来回身子就舒服了。”沈红梅有问必答。
“奶为什么要跑步?”张小花不懂就问。
沈红梅抻了抻腿,“我老了,再不跑步很快就走不动道了。”
她摸了摸张小花还有些茫然的脸,哄着说:“再回去睡一觉,乖。”
今天的晨跑很顺利,还看到了春天里的第一朵小雏菊。
她顺手摘下,但跑了几圈后,那花就成了烂泥粘在指腹上。
天边逐渐发白,晨光缓缓升起,农村的房屋像是在画里一样漂亮。
早饭的时间,所有人的烟囱都飘起了白色的烟雾。
沈红梅享受着春风拂过面颊,缓缓朝家的方向走去。
她今天的事情不少,第一件就是李小河的事。
李小河既然已经愿意离开苗大山,那她就得帮着忙活。
而且这事并不好做。
最最主要的就是:李小河是妾,不是妻,而且她的娘家不会支持她。
但凡是妻直接去官府里提出申诉就可以。
可真是想要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也不是没有法子,那就是妾遭受虐待或者不公待遇。
如果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那就只剩下一个最为简单的,那就是出家。
在这个时代,出家人清心寡欲,享有着世人最虔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