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芬芳这话一说完,林盼儿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只不过,林盼儿还要维护她在知青院中女知青领头人、好大姐的形象,倒是没有太大的表情,就是多了几分委屈与担忧。
委屈于自己辛辛苦苦做饭,还要被人这样猜忌。
担忧则是像在担忧沈芬芳吃不惯,饿肚子的话怎么办。
这么一副标准的哪怕被伤害了但却依旧是好大姐的样子,自然是引起了暴脾气的人替她打抱不平。
替她打抱不平的是女知青里脾气最火爆的钱丽,不过钱丽虽然也捎带了明雪和莫青栀,倒是谁说话针对谁,主要还是针对着沈芬芳的。
“你们也是这么觉得?”钱丽先是将目光停留在明雪和莫青栀的身上,询问她们对吃的东西的态度。
虽然不怎么喜欢林盼儿这个人,但明雪并不觉得林盼儿做的饭有什么问题,什么条件做什么条件的饭,比起厨子做的,的确是有差距,但林盼儿又不是厨子,知青院是轮流着做饭的,谁都要下厨,干嘛嫌弃别人。
“没有,我吃着挺有家味儿的。”明雪捧着碗依旧笑眯眯的。
“比我做的好得多。”莫青栀诚恳评价。
听见新来的三个里面,两个都是好评,钱丽对着沈芬芳散发怒火,为林盼儿打抱不平就更加的理直气壮了:
“沈芬芳,人人都能吃,人人都觉得好吃,就你的嘴金贵,吃现成还挑三拣四的?林姐她辛辛苦苦做饭,对你们新来的也多有照顾,这还照顾出你这个刺头来了?还下马威?都是第一次见面,以后也要住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谁那么闲得慌,给你个下马威?你当自己是金子啊?”
钱丽手里还端着碗,筷子也没有放下去,只是眼神一凛,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跟沈芬芳说话罢了。
沈芬芳本就在嫌弃饭食难吃,心里不怎么舒坦,被她这么嘲讽着骂,心里的气自然是憋不住的。
“你胡说什么?东西难吃还不能抱怨了?”沈芬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而伴随着她站起来的动作,隔壁男知青那一桌也看了过来。
看的人多了,沈芬芳的理智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给回来了。
“更何况,我也没说什么,林姐也没说什么,钱知青,你至于这样说我吗?”
理智从犄角旮旯里回来,沈芬芳感觉到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对自己想要的形象不好,赶紧柔着声音找补。
她的声音捏的柔柔弱弱的,不听前面站起来时说的那句话,反倒像是她被欺负了似的。
“这回新来的女知青里居然有人会翻脸比翻书快啊!”一个男知青转头看了沈芬芳一眼,然后跟身边的人说。
“以后隔壁就要热闹了。”另一个人回答道。
其他人大多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男女知青各自有各自的领头人,一般是不会串着管的。
不过,都说是“大多没有做什么”了,那自然是有个例外的。
赵玉柱就是这个例外。
他可不管刚刚发生了什么,沈芬芳刚刚又说了什么,他只管这会儿沈芬芳是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
心上人被人给欺负了,可不就心疼死他了。
没管同桌的男知青的阻拦,他走过来就为沈芬芳主持公道:
“钱知青,你怎么能欺负人呢?”
本来因为沈芬芳一会儿一个态度,明显装模作样的话就憋着火,但想着和沈芬芳这样会装的人多说无益,这会儿她意气风发的装模作样,等到第二天上了工之后,就能够知道人间疾苦了,迟早有报应。
钱丽都没有要理沈芬芳,要再多说一句话的意思了。
结果,赵玉柱跳出来,一出来还将钱丽给放在了过错方的位置上。
这下钱丽怎么可能忍得住。
要是让两个新来的欺负到她头上来了,以后知青院有什么事情,她不就都得退一舍地了吗?
“啪”的一声,钱丽丢了筷子,“噌”的一下,钱丽站了起来。
“我怎么了?我哪儿欺负人了?”钱丽的声音很大,大到知青院外面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是她对着林姐做的饭嫌七嫌八,又是嫌玉米饼子粗,又是嫌地瓜稀饭米少,还嫌咸菜太咸,知道的,说她是新下乡的知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资本家的小姐呢!看着林姐脾气好,来的第一天就想踩到领头人的脑袋上,我呸!她面子大呀?还有你,这么上赶着给她出头,你俩是相好的吗?难不成咱们知青院用不了多久,就要喝喜酒了?”
这算是闹起来、吵起来了,大家也不吃饭了,离得近的都上手拦了。
赵玉柱咋样,老知青们不知道。
但钱丽,那可是跟知青院之前一个男知青打过架的,甚至和村里不讲理、占便宜的赖婆吵吵动手过的。
现在她说话的架势,看上去离干架也不远了,可不就得拦着吗!
明雪倒是没有上去拦。
主要是她年龄小,个子也小,在大家都起来的时候,就被一左一右的莫青栀和张小慧拉着后退了。
但她看着现场的局面正好,打起来也不错。
于是乎,她呼叫了在空间里睡觉的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