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终于让二人赶上了晚高峰。
程茵茵在公司门口,看见沈司礼在路边打车,车辆往来如梭,但是没有一辆停下。
他焦灼不安地来回走动,走两步就要看一下手表,呼吸凌乱,脸上的苍白还未褪去,额头留着几滴汗珠,时不时还……
抹抹眼睛?
程茵茵带着探究的心走近,踮起脚尖又放下,踮脚放下,直到看清了却又觉得不可置信。
于是又凑近他的脸盯着他仔细确认,得出的结论给她的震惊程度不亚于知道沈司礼是沈氏集团大太子。
没意识到程茵茵会过来,沈司礼用胳膊挡着她,用手背慌张地揉眼睛,湿湿的眼角泛红,睫毛软趴趴搭在眼尾。看见程茵茵眼里的瞳孔地震,没好气地推开她的脸。
【真是活的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啊!】
【这还是那给我气得直淌大鼻涕的沈大组长吗!】
虽然沈司礼是程茵茵的死对头,但程茵茵绝不是那种看见别人落难就落井下石的人,跟着他一起着急:
“不是,沈总!你车呢!”
晚高峰就算用打车软件最少也要排个半个小时。
沈司礼吸了下鼻子,压制住沙哑的声音:“那个……开车没有打车划算,所以我没买车……”
程茵茵不可置信看着沈司礼:“你堂堂一个集团总裁,竟然连……”
【你是真抠啊。】
“不行吗!凶什么……我都急死了,孩子还在医院等着我呢……”
沈司礼别开眼不看她,眼睛红红看着很委屈嘴巴又不服气地紧抿着,靠着鼻子一个劲气喘。
【算了,一切为了孩子。】
程茵茵拍拍他的胳膊:“沈总不哭,娘来助你。”
不多时,随着两声笛声响起,沈司礼远远看见,程茵茵骑着电动自行车飞驰而来。
黑武士电动自行车,机身与摩托无异,黑粉配色酷飒带风,和她本人一样拽拽的昂着车头。
“顶配60ah,续航14k。”
她在沈司礼面前一个甩尾,带起的风扬起她的长发,肆意地在她脸上拍打着,唇上的口红已经褪尽,更增添了一种原始的野。
“拿着。”
程茵茵递给沈司礼一顶备用头盔。
沈司礼接过跨上了车,两只手的虎口钳住她的腰两侧,距离刚好能闻到她身上安心的味道。
手上的力道处理得刚好,她能感觉到温热的信任。
……
消毒水味弥漫,刺痛鼻腔,白炽灯下人影绰绰,嘈杂声不断敲击着麻木的头脑。
一众人围在病房前喋喋不休,只剩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只身一人坐在地上哭红了脸。
程茵茵和沈司礼向人群小跑赶来。小孩子不懂孤独,只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表达无助。
看着他,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她有些懵,只感觉身边人周身气温骤降,缭绕着森森寒意。
一个熟悉的面孔笑着走近沈司礼:
“司礼哥哥你来了。”
程茵茵端详来人,想起她是那天在陈院长那吵架的刻薄女人。她没出声,只是注意着沈司礼的反应。
“别怕,叔叔来了。”
【叔……叔叔?】
程茵茵不解地看着他和男孩,现在这些信息她还处理不了。
沈司礼无视眼前人,熟练地抱起孩子,把男孩儿的脸藏在颈窝,温柔的帮他顺后背,转身对周围人,脸色阴沉,冷冽的眼神如刀,怒火在喉咙中翻滚:
“谁把孩子带来的!”
空气凝滞,众人见沈司礼动怒,纷纷噤声不敢言语。躲在暗处的人偷偷观察着沈司礼。
沈司礼眼带寒光扫视一片,随后把孩子交给护士,程茵茵在后面跟着他,一起穿过众人走进病房。
病房里面,一台台复杂精密的仪器发出冰冷的机械声,一个中年男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沈教授!”
……
程茵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司礼紧抿双唇眼神落寞,走进病床,勉强平静了心绪:
“二叔前天出了车祸,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恐怕以后也……”
接二连三的消息让程茵茵心情难以平复,不可置信地看看沈司礼又看看床上躺着的人:
“什么?沈教授是你二叔?”程茵茵双手握住病床栏杆,才勉强控制住颤抖,忧伤地情绪从胸口向四周蔓延,眼睛顿时失了光彩:
“车祸?为什么……沈教授那么好的人,怎么会……”
沈司礼疑惑:“你认识二叔?”
眼前的人静静躺在床上,还是向从前一样宁静儒雅气质如松,只是眼下的青晕诉说着这些年疲惫,记忆里的他鬓角还没有白发。
程茵茵点点头,声音哽咽:
“我父母去世后,沈教授一直帮助我,多亏他我才能活到现在。”
沈司礼强压怒火:“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肯定是有小人作祟,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小人作祟?”
程茵茵突然想起她收到的那封威胁信:
不想你父母的事发生在沈自山身上就远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