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德妃气不顺自个儿砸的,砸完发现没旁的法子,准备再要一罐去死马当活马医?
她想得美。
“告诉冯全,我出嫁时就带了两罐,一罐给爷备着,一罐送去了永和宫,没多。”
天冬颔首,赶紧去传话,宝珠看阿寿填饱肚子闭眼睡了,就拢了拢衣襟,亲自抱他回小床上。半夏怕吵着小阿哥,原不想多说,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就小声咕哝道:“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宝珠笑了笑:“计较这些做什么,那头要是再来人,只管叫她问我阿玛要去。半夏你去盯着做些能催奶的膳食来,这仨比我幼时还难伺候。”
半夏就不再多言,做事去了。福晋奶水其实不少,怀孕之后一对儿白兔大了几圈,不过有三个阿哥等着吃,总担心不够,是该催一催。
至于永和宫那老妖婆,要是还不消停就让她上富察家求去,她能有好果子吃?
事实上,厚着脸皮来传话的宫女已经欲哭无泪了,祸事是娘娘自个儿引来的,却算到她们头上,起先想着若能要到问题也不大,如今没要到,回去可咋说?
哪怕心里再慌,她还是把宝珠的原话传到德妃跟前。
德妃气得发抖,那宫女生怕再遭罪,赶紧陪好话:“听那头的意思,九贝勒手里还有一罐,是不是求皇上替您讨来?”
听得这话,德妃的脸色稍有好转,又说:“要是老九不给脸,说他已经用了又如何?”
“没见九贝勒受过伤,能用到哪儿去?若是诚心不给皇上就能厌了他,哪怕真用完了,富察家一定有,娘娘无须担心。”
德妃好像忘了一切的根源都在她自个儿身上,还觉得人人都对不起她,就连皇上,也就是头一天来看过,没等她醒转就走了,往后只送了些东西来,简直薄情。
算了,旁的往后再慢慢谋划,当务之急是养好这张脸,绝不能留疤。
求康熙做主的点子是那宫女想的,可她没准备亲自去,从寝殿出来就使唤其他人跑一趟乾清宫,就说九贝勒手里有能治好娘娘的药膏,请皇上做主,为娘娘求来。
康熙已经知道这事怨德妃自个儿,看她惨成那样,怜惜还是有的,听说老九手里有药膏,就摆手使人退下,准备回头问问。
当天傍晚,胤禟回来就接到小太监传话,说皇上请九贝勒走一趟。
他随口问说什么事。
那太监有奉承之心,就学了一嘴。
胤禟想了想,请他帮忙传话,劳皇阿玛稍等:“你就说我今日去正在改建的府邸看了,沾了满身灰尘,不敢面圣,容我换身衣裳。”
小太监快步跑回乾清宫,将这番话回禀上去,康熙倒咋的,很有耐心喝下半碗茶,就等到胤禟过来。这么冷的天,他额头上还出了汗,想是赶着过来的,恐怕半点也没耽搁,康熙很是满意,让胤禟坐下,又使梁九功上一晚温茶。
“找你来不为别的,听说你手里有能褪疤痕的药膏,是不是匀出一些给德妃?”康熙还是很希望她能复原,倒不是情深义重,而是担心留下一脸伤疤倒胃口。
听得这话,胤禟很是惊讶:“儿子手里那些药膏都在北巡之前给老十防身用了,有没有剩真不清楚。皇阿玛您说的恐怕是富察氏出嫁时我岳父给她备的,统共有两罐,儿子拿了一罐,另一罐听说德妃娘娘伤了脸就赶着送去永和宫了,哪还有多?”
康熙也听糊涂了,问说:“你说已经给德妃送去了?难道还有别的?”
胤禟摇头:“儿子听得糊涂,不如您找个永和宫人问问?”
糊涂?
胤禟才不糊涂。
他借口说换衣裳,就是回去问冯全话的,之后就被德妃不要脸的程度气乐了,吩咐冯全给老十那头递个话,自个儿赶紧到乾清宫来。
虽然费了些事,好赖没白忙活。
康熙一个眼神,梁九功就躬身退下,交代底下人去永和宫把先前过来传话的找来。
宫人哪敢让康熙等?
哪怕距离不近,还是赶着把人带来了。
问过才知道,是底下奴才摔了药膏,娘娘心善没多追究,想向九福晋再讨一罐。
康熙简直开了眼界,他不是很懂德妃的套路。
倒是胤禟,一个没忍住纳闷说:“那药膏老值钱,百两黄金换不来一罐,摔了你不会刮干净另寻东西装?就大大方方扔了还想再问我福晋拿?我欠你的?”
过来回话的奴才直接让胤禟说懵了,心想那分明是娘娘有意打翻的?扫出去都来不及,谁能想到它真管用?
大实话他也不敢说,只得解释道:“奴才只是过来传话的,详情奴才不知。”
早说是这种情况,康熙直接不会找胤禟过来,他没那个脸。
就该想到老九福晋不是那等吝啬人,德妃自个儿作死!“你回去告诉乌雅氏,真忙得很,没空管这等琐事,让她配合太医院用药,若真想求那药膏,自己求去。”
都改口叫乌雅氏了,谁还敢触霉头?那奴才嘴里发苦,心想这回要受罪了,动作却没半点迟疑,一番讨饶就赶紧回永和宫去了。
他没敢照原话讲,只说九爷那头也没了,实在需要得寻富察家。
德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