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她是将门之女,父亲和兄长也从未期望她能成为才情横溢的女子,因此对她的书写习惯和用词并未严格要求。
家里人之外,最贴近她内心的,便是她那位文轩侯夫君魏栩,以及他外面的那个才情出众的女子韩悦悦,擅长模仿字迹,也因此博得了才女的名声。
念及夫君与那位外室联手设计陷她与萧家于不义,萧念云心如刀割。
可悲的是,她手里没有半点证据。
她双手捂面,泪水顺着指间滑落。
“为何?他们为何如此对我,又为什么要对整个萧家痛下毒手?”
魏知莺沉默不语,她不能将真相袒露给萧念云。
这一切的背后,无非是想借萧家的垮塌,为自己铺设一条青云直上的路。
她恐惧萧念云一旦知晓真相,会愤怒到毁灭魏家的地步!
韩悦悦自不必说,但她和萧念云绝不能被这场风暴卷入。
她要助萧念云斩断与魏栩的联系,让原本的自己和魏家彻底切割。
“娘,这信不管是谁写的,意图何在,都不能留它在世上。”
萧念云浑身是汗,既有惊恐后的余悸,更多的是……
一抹隐秘的庆幸。
“莺儿,你心里有数对不对?”
“莺儿只知晓他们对咱们母女、对萧家不怀好意,至于其他的,乳娘和芸香都被他们利用了,我不太清楚。”
魏知莺紧握萧念云的手。
“娘,我们往后行事要十二分小心。”
“娘明白了。”
萧念云把信烧成了灰烬。
她仍旧不安心,仔细检查了其他信件,直到确认没有别的问题,才稍微松了口气。
丫鬟前来通报,说侯爷已经回房,并在询问夫人去哪儿了。
一想到还要面对那个男人同处一室,萧念云心里就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反感,几次强压下呕吐的冲动才勉强稳住心神。
在庭院门口,正撞上归来的魏栩,她退后一步,行了一礼:“侯爷!”
“母亲身体不适,我先去如意院看看,云娘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魏栩走出几步,又转过身,脸上带着歉疚。
“莺儿的伤怎样了?刚刚未能安抚她。明日我和悦悦一起去探望,悦悦说想替映蓉向莺儿道歉。”
萧念云语气平淡:“已经责罚了魏映蓉。”
月光下,魏栩神色阴沉,目光落在萧念云脸上:“映蓉并非故意,母亲建议将禁足减至两天。宫中的菊花宴临近,莺儿的身体不好又受伤,让映蓉同你去吧。”
萧念云冷笑。
“侯爷莫不是忘了宫中规矩?菊花宴仅限四品以上官员的嫡出女儿参加,续弦所生,并不计算在内。”
魏栩面色更显难看,低声道:“我说过要把映蓉和宴舟过继给你,入族谱后,映蓉便是侯府名正言顺的长女。你带着她参加菊花宴,没人能说什么。”
“别人或许挑不出毛病。”萧念云挺直脊梁,“可我没答应!我说过了,我并不缺少女儿!”
“萧念云,本侯不是在与你商量。”
萧念云轻哼一声,反问道:“侯爷是打算不顾我的意愿过继吗?”
若是寻常百姓家,强求也许还能说得过去。
但他们是侯府,所有的事情得照章办事。
过继之事,必须得到萧念云的同意。
如果她不愿意,此事便无法成。
魏栩一肚子火,甩手转身离去,而萧念云则命人锁紧了院门。
梦中觉察身边多了个人,未及睁开眼睛,一股暖意逼近,身体已被紧紧拥入怀中。
萧念云下意识地抗拒,手腕却被牢牢握住。
“是我。”
萧念云心里清楚来者何人。
那人身上的香气,分明是韩悦悦常用的胭脂味。
披上外衣,她起身淡淡问:“侯爷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他在桌旁落座,灯下的面容难以揣测,似含歉意,沉默半晌才缓缓道:“关于过继之事,是我考虑欠妥。没有子嗣承继侯府,一直是母亲心头大患。既然她那么喜欢映蓉和宴舟,我便想到了过继。这样既可解母亲忧心,又能给莺儿添几个伴。云娘,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侯府和我们的家。”
“听侯爷这么说,反倒是侯爷受了天大的冤枉。”
“受委屈人的是悦悦,我们应该善待悦悦,也要善待孩子们。”
魏栩轻柔地将她揽入怀中:“菊花宴就让映蓉出席吧,权当是为了让母亲高兴,一场宫宴而已。”
萧念云心底涌上一丝寒意。
带着脂粉气息的吻轻轻落下。
萧念云强忍着,最终还是忍不住。
她推开魏栩,抓起痰盂一阵干呕。
魏栩直视着萧念云,质问道:“你是不是有了?”
“侯爷这么急于当父亲吗?”萧念云拭去唇角的湿润。
“你离家两年,我怎会怀孕。不过是长年累月的操劳,饮食无常,落下了胃病。侯爷若不信,自可请府医前来问诊。平白无故怀孕这话,侯爷说得出口,我可担当不起。”
魏栩一愣,连忙赔礼:“云娘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