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一切,魏知莺的面容平静如水,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腕上那被茶水轻微烫伤的印记,语气淡漠地道:“真是无能,让管家处理掉这个麻烦吧。”
她的冷漠,就如同冬日里的一阵寒风,让人心底生寒。
魏映蓉眼前天旋地转,终于无力地瘫倒在地。
自此之后,她便卧病在床,高烧不退,梦中时常浮现出魏知莺的身影,时而眼神如刀锋般锋利,时而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手中把玩着一根银线,那无尽的恐惧让她夜夜尖叫不止。
韩悦悦得知后,无心于手头的账目,特地请来了巫婆为魏映蓉招魂,这事迅速在邻里之间传开,成为了街头巷尾热议的新鲜话题。
而魏知莺对此毫不在意,她正忙于巡视自己名下的各个店铺。
在南靖皇城这片繁华之地,商铺如星辰般密布,热闹非凡。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停靠在一家名叫“红颜”的胭脂铺前,这正是魏栩早年赠予韩悦悦的店铺。
马车停下,翠绿色的帘幔被缓缓揭开,一名看上去约摸十三四岁、身手敏捷的小丫鬟轻巧跳下。
她身穿一袭浅蓝长裙,腰间佩戴着将军府标志性的玉佩,发式简单而不失素雅,脸庞清秀,一双眼睛清澈如山泉,闪烁着聪慧的光芒。
“小姐,这里就是了?连招牌都不见了呢。”
小丫鬟好奇地问道。
“没错,这是东市上唯一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的胭脂铺。”
魏知莺说着伸出手,袭香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她下车。
魏知莺身着同一系列的衣裙,发型简约大方,一头略显枯黄的长发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身后。
由于体弱畏寒,她披着一件绣有精致花卉图案的白色斗篷,更衬得她五官立体,气质脱俗。
她取出钥匙,轻轻推开铺门,一股久未有人气的霉湿味道迎面扑来,袭香眉头微蹙,显得有些不适。
“小姐,这店铺看起来像是被人彻底搜掠过一番。”
袭香环顾四周,柜台上下凌乱不堪,未售出的胭脂盒、破碎的衣物散落一地。
她捏着鼻子,在一堆杂物中翻找,最后捡起了一枚小小的物品。
“这是王掌柜最喜欢的小核桃,他一直当作宝贝一样珍惜,怎么会丢弃在这里?”
袭香轻轻地拂去核桃上的灰尘,“王掌柜与魏家虽是远亲,却是魏家商号中最和善的掌柜之一。他过去曾是一名乡村教师,为了重病的女儿才来到城里谋生。现在店铺没了,他女儿的病情恐怕更加雪上加霜了。”
“那你知不知道王掌柜住在哪里?”
“知道,就在不远处的梧桐巷,我曾经跟着夫人去过。”
袭香紧紧握着那颗小核桃,高高地举起来,眼神中满是坚定。
穿过喧闹的市井,她们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小院,院中充满了普通人家的烟火气息。
四周一片宁静,只有北屋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夹杂着少女时断时续的咳嗽,透露出一丝生活的不易与沉重。
正当魏知莺和袭香迟疑不决时,屋内忽然传出一个女子抽泣着责问的声音
“你为魏家辛劳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能去找侯爷,找老夫人,让他们看在你这些年付出的辛苦上,给我们萱丫头一条活路吗?”
男子话音刚落,紧接着是一阵女子抽泣拍打的响声,随后便是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魏知莺与袭香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决定由袭香上前,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那扇半掩的门。
门缝微微开启,一位年约三十,满脸沧桑,面容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的妇人出现在门口。
她的黑发中夹杂着不少白丝,身上穿着打了多个补丁的旧衣,眼睛红肿,脸上交织着迷茫与无助。
“我们是从文轩侯府来的,这位是我们府上的小姐。”
袭香轻声说道,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同情。
“文轩侯府的?”
妇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确定,她微微侧过头,目光穿过门缝,望向屋内深处。
王掌柜站在门槛边,双手不安地搓动着,每一下摩擦都似乎加重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最终,他鼓起勇气,步履匆匆却又显得有些拘谨地走出门外。
魏知莺的面容仿佛是她母亲萧念云清丽脱俗之美的再现,细看之下,又能捕捉到几分父亲魏栩刚毅果断的神韵。
对于那些熟悉这对伉俪的旁观者而言,只需一眼,便能在魏知莺身上清晰辨认出那份流淌于血脉中的尊贵——她是魏家正房所出的唯一千金。
王掌柜拉着自己的妻子,恭敬地弯腰行礼,而妇人嘴中低声咕哝,脸上满是不甘与不满。
王掌柜轻声细语地劝慰了几句,试图缓解妻子的情绪,但她只是倔强地瞪了魏知莺一眼,随即猛地转身,脚步沉重地迈向屋内。
不久,一阵夹杂着不满与怨怼的嘀咕声从屋内隐隐传来:“被侯府摒弃的人,如今却要我们笑脸相迎。”
“她跑到这里来究竟有何目的?难道是来看我们的笑话?我们承受的痛苦还不够多吗?”
“你或许惧怕他们,但我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