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色骤然一沉,语气变得冷硬如铁:“魏映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设计陷害赵王!来人,将她拖出,即刻杖毙!”
魏映蓉脸上血色褪尽,无助与惊恐交织的目光瞬间投向赵王,那是一种对生存的渴望,对公正的期盼。
见状,赵王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躯为魏映蓉筑起一道屏障,他的话语中既有恳求也有坚持:“母后,请您三思。魏姑娘不仅是儿臣的救命恩人,更是品德高尚之人,若不加以表彰已是儿臣之过,怎可反加其害?此举一旦传扬出去,民众会如何看待儿臣的仁德?又会对母后的慈容有何评价?”
面对赵王的质问,皇后指尖轻点,指向魏映蓉,字字如针:“你知道她是谁吗?她不过是文轩侯府的一个小小侍女,随主人入宫赏花。主人尚在花丛中嬉戏,她身为侍女,不紧随左右,却独自行至太液池边,恰巧救了你,你不觉此事太过巧合了吗?”
魏映蓉闻言,急忙解释,声音微颤却透着诚挚:“奴婢真的只是因为内急,才悄悄离开小姐。初次进宫,被这皇家的宏伟所震撼,心中慌张不已,又不愿打扰小姐与其他贵人的雅兴,便独自寻找方便之处。我对宫中的道路一片茫然,无意间走到了此处。皇后娘娘您洞察秋毫,奴婢哪有那份心机去陷害赵王殿下啊。”
赵王侧目,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他的话语似乎在提醒皇后应更加审慎:“母后,您看,她初来乍到,迷路也是情有可原。”
魏知莺则微微挑眉,目光敏锐地在魏映蓉身上游走,显然她对魏映蓉利用“救命之恩”在赵王面前的种种表现了然于胸。
那几句看似平凡的话,却字字藏着玄机,意味深长。
赵王紧接着恭敬施礼,试图说服皇后:“母后万不可偏听偏信。儿臣与魏姑娘本是陌路,哪来的过节?说她欲加害于我,实在是无稽之谈。即便她有因由离开了赏花宴,她救我的事实也无可辩驳。”
皇后面色阴郁,指节敲击发出清晰的声响,言语中透露出对赵王的失望:“你跟你那无用的母亲真是一脉相承。”
赵王的生母虽是皇后的亲表妹,却因家族策略入宫辅佐,表面上看似精明,实则单纯至极,宫中上下皆知她缺少心机,难堪大任。
而赵王,尽管面貌与皇上酷似,性格脾性却与其母如出一辙,常令人心生忧虑。
在这盘根错节的权力游戏中,皇后早有筹谋,欲借助魏映蓉与赵王之间的缘分,以平衡多方力量,压制萧家的影响。
皇上鉴于萧家的强大力量,断不会允许与之有瓜葛的女子成为太子妃,以免皇后一派势力坐大。
而萧家的联姻请求如雪片般飞来,皆因其军事与经济实力无人能敌。
赵王的母亲虽与皇后亲近,但并非皇室直系,家势平平,加之赵王本身对朝政缺乏兴趣,在皇上面前不受重用。
若能促成他与魏家的联姻,不仅能借魏家的门径接触萧家,又能消除皇上的顾忌,还能在各方势力间找到微妙的平衡点。
皇后对此费尽心机,布局深远。
然而,魏映蓉如今仅是身份不明的婢女,其母更涉嫌杀夫,如此污点岂能轻易放过。
赵王浑然不知这些背后的复杂算计,还以为皇后受了萧家母女的煽动,故意针对他的恩人,于是毅然跪下,坚定发声:“儿臣愿娶魏姑娘为妃,恳请母后成全!”
魏映蓉心慌意乱,唯恐事态失控,忙扯住赵王衣袖,细声劝阻:“奴婢映蓉,实不敢当‘姑娘’之尊称。”
赵王抬首,目光直视魏知莺,话语中的决绝不容置疑:“儿臣心意已决,魏映蓉必为儿臣之妃,望母后玉成此事!”
皇后怒不可遏,厉声道:“赵王竟想纳一婢为妃,此举让哀家颜面何存?你父皇的尊严置于何方?”
随即命令侍卫,“将赵王禁足半年,魏映蓉杖责至死。”
关键时刻,萧念云挺身而出,恳求道:“娘娘,请您慈悲为怀!映蓉纵有不是,亦不应受死之刑,更何况她是我的表侄女,家世清白。望皇后念及我夫家将军府及文轩侯府的颜面,饶她一命。我愿意收她为义女,待她及笄后再以魏家旁支女的身份入宫,侍奉殿下。”
此番话既化解了赵王婚事的僵局,又巧妙地维护了皇后与皇室的威严,真可谓一举多得。
皇后轻轻挥动她那镶嵌着珍珠的细长手指,优雅而威严地命令道,周围的大臣、命妇与侍女们立刻躬身行礼,随后悄然退去,不敢有一丝犹豫。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仿佛连风都不敢大声吹过。
“既然我们的小才女萧念云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皇后的怎能不尽心竭力,为她的提议增光添彩呢?”
皇后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魏映蓉小姐救了赵王,其功勋自然不应被忽视。因此,我决定将她许配给赵王,封为尊贵的侧室。至于婚礼的筹备,就由赵王府与我们文轩侯府共同商议,务必办得既体面又不失隆重。今日之事,切不可让外界知晓半分,若有人胆敢私下议论,休怪我手段严厉,必会严惩不贷。”
人群之中,魏知莺与萧念云的目光悄然相遇,两人心中所想无需言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