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找到了,不然我又怎能断定是童汐所为?”
韩悦悦的回答略显生硬。
魏知莺向魏安使了一个只有他们之间才能读懂的眼色,魏安会意,即刻进入内室一阵摸索,随后掏出一支与韩悦悦描述颇为相符的发簪。
那发簪精工细作,尤其是那颗拇指大小、夜幕下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珍珠,格外引人瞩目。
“麻烦婶子仔细看看,可是这支发簪?”
魏知莺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没错,正是它。”
韩悦悦伸手欲接,魏知莺却机警地挪开了手。
“这支发簪并不属于婶子,更不是珠宝铺常见的货色,它是我母亲的陪嫁之物。”
魏知莺站起身,紧紧握住那发簪,“这发簪上嵌的可不是寻常珍珠,而是产于北方的东珠,是专供皇室的珍稀之物。这般大小的东珠,全国上下仅十八颗,其中十二颗装饰在了慈安太后的凤冠上,现为皇后娘娘所珍藏。余下的六颗里,四颗被制成耳环赐予了长宁公主,一颗不慎破损,而这最后一颗,就镶嵌在这发簪之上。”
“婶子即便想要维护童汐,但涉及皇室贡品,此事绝非儿戏。既是宫中之物,又怎能成为我姐姐的陪嫁呢?”
韩悦悦抿紧嘴唇,企图接过那发簪,却被魏安敏捷地挡了下来。
“婶子对此不甚了解也是情有可原,祖母应该是知情的。”
魏知莺将发簪呈至魏老太太面前,“这对东珠原本是成对的耳环,先皇曾赐给了那位幽居于冷宫的柔贵妃。传说中,柔贵妃乃是齐顺王爷的生母。尽管柔贵妃有所过错,但这东珠本身无罪,后因那一对中的一颗破损,剩下的这颗底部留有细微裂痕,经过宫廷匠人的精心雕琢,才变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发簪。”
魏老太太细细审视片刻,缓缓点头,“确实,这便是东珠无疑。”
“因为外祖父平叛有功,皇帝设宴款待,当时在群臣的见证下,由太后亲自将这支发簪赐予了我的外祖母。外祖母离世后,外祖父一直小心保存。直至我母亲出嫁,外祖父便以此作为陪嫁,赠予了我母亲。因为是皇恩浩荡的物品,母亲不敢轻易佩戴,只将其妥善收藏。”
魏知莺的目光如炬,直视着韩悦悦,“敢问婶子,这支御赐且作为陪嫁的发簪,为何会出现在您这里?若真是父亲所赠,是否应当请祖母向父亲查问,他又是如何获得这支发簪的呢?”
魏老太太赶忙调和氛围:“你父亲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你母亲的陪嫁都完好无损地放在她的库房里,你爸平日里从不干涉这些,又怎么会瞒着你母亲动用这些皇宫赏赐之物呢?”
“的确,这不像父亲平日的作为。”
魏知莺紧接着说,“婶子作为父亲的表妹,父亲又怎么会擅自拿走母亲的陪嫁,特别是像发簪这样私密的物品,赠予一个并无特殊关联的表妹呢?因此,还请婶子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支发簪是如何到了您手中的。”
韩悦悦一时语塞,因为她深知这支发簪的确是魏栩所赠,只是魏栩谎称是购自珠宝店。
虽然她拥有众多首饰,但这支无疑是当中最为珍贵的,一时间情急便脱口而出。
她哪里知道,这发簪背后承载着的,竟是萧念云出嫁时的故事,而魏知莺不仅认识,还对其来历了如指掌。
既然不能说是魏栩所赠,更不能坦白是自己顺手带走,她脑中灵光一闪,决定将所有的责任推向童汐。
“这是我无意中在童汐的房间里发现的,因其与我那支极为相似,我才误认为是我的,带回了房间。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姐姐的陪嫁之物,更不用提是宫中特赐了。看样子,童汐这丫头,确实是自食其果。”
“这么说,悦悦婶婶你也有一支相同的发簪?”
魏知莺的话中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似是已洞察一切。
不同于外表所呈现的相似,它们之间存在着微妙差别。”
韩悦悦的目光闪烁,仿佛不愿直视真相:“我所拥有的那支,是由银质镶嵌温润美玉而成,顶端仅装饰了一颗平凡无奇的珍珠,极有可能是出自珍宝阁的巧妙仿制品。而且,那发簪的价值并不高昂,大约只值两百两银子上下。我处罚童汐,并非因为那簪子价值连城,而是她的擅自取用,行为实在是欠考虑。”
“婶婶是否知晓珍宝阁背后的主人?”
魏知莺的笑声中夹带着一丝狡黠,“那正是由我大舅亲自经营的。阁中的每一笔交易记录,都清晰明了,只需一查便能水落石出。因此,婶婶,坦诚相待才是明智之举,谎言一旦被揭穿,便显得不甚体面了。”
她竟忘记了珍宝阁与萧家的关联,此番疏忽实属不该。
韩悦悦的面容交织着复杂的神色,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
三十多年的岁月,未曾料到竟会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逼至如此尴尬境地。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破釜沉舟:“发簪确实是童汐所盗,而我不过是一时贪念作祟,想要将其占为己有。对于它是姐姐陪嫁之物,更是皇室赏赐的事实,我全然不知,只因其工艺精湛,一时间昏了头脑……这全是我的过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