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芬后退两步,咬牙切齿瞪了眼苏樱,警告道:“小杂种,你给老娘等着,我就不信你今晚上不回来,等你爸回来,有你好受的。”
陆东升作势要撸袖子,田翠芬一溜烟跑得没影。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大槐树下,就剩苏樱和陆东升,还有几米开外站着的张胜利。
气氛有些安静,冷风吹过,苏樱身上的衣服不保暖,她打了个喷嚏回神。
陆东升想脱下外套给她,但想了想,在两人没确定关系前,最好不要这么做。
毕竟,流言蜚语能杀人。
她一个姑娘才刚从火坑爬出来,就不要再将她推入另一个风口浪尖了。
苏樱道:“同志,谢谢你。”
平时阎王脸的陆东升,压根很少笑,这会儿他自己都没发觉他裂开的嘴角。
遇事那么冷静一个人,被人说句感谢的话,这会儿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双手无处安放。
“不用不用,以后你有啥事就来卫生社找张胜利,他会帮你的。”
不远处的张胜利本来还在看戏,听他这么一说,抬手拍了拍脑门。
唉,无药可救。
既然看上人家丫头了,这个时候就要站出来,大胆说喜欢人家,然后给自己争取机会。
这怎么还把自己拉出来了?
“谢谢。”
人多的时候陆东升话还挺多,这会儿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个啥,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见。”
苏樱点点头,心底里暗暗给陆东升加分。
这家伙是真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跟他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这年头,人生不自由,没有介绍信哪都去不了。
就算要做生意,也只能去黑市,万一要是被抓住,那可是会安上投机倒把的罪名。
要是她真的嫁给他,下半生就不用愁了。
算了,看眼前这情况,故事怎么发展,估计得按照读者的评论来,眼下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改变眼前的处境吧。
陆东升跟张胜利回大队卫生所的路上,他一拍脑门,这才突然想起没亲自问小姑娘叫啥名字。
张胜利在一旁嘀咕道:“我说陆连长,你平时见谁怼谁,怎么见着人家小姑娘,道都走不动了。
瞧瞧你那点出息,瞧上人家了不报自己大名报我名字。”
张胜利看陆东升没反应,一扭头就看到他给自己额头一巴掌。
他压根没听见自己在说啥。
“老张,她叫啥名?”
“我跟你说话呢,你居然啥也没听见,你想啥呢?
这可一点都不像你,那会儿你咋不亲自问她名字?”
陆东升伸手勾住张胜利脖子,威胁道:“你还想不想让我做你大舅子,快说,你要不说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张胜利一听,瞬间怂了。
“哎呀,真服了你了,她叫苏樱。”
“英雄的英?”
“木字旁的樱。”
这两人说笑着,往卫生社走去。
苏樱前脚刚回家,被这么一折腾,嗓子都哑了,行为习惯使然,她大步朝院子里水井边走去,拿起葫芦瓢舀起一瓢水,刚放嘴边还没喝,屁股上就被人踹了一脚,水瓢里的水洒她一脸,胸口的衣服打湿了大片,全身都哆嗦了下。
她气呼呼回头一看,是田翠芬生的儿子苏大宝。
苏大宝肥头大耳,胖得脸上的肥肉挤得眼睛都睁不开,加上身上穿着厚厚的袄子,看着头重脚轻,要栽倒一样。
这小兔崽子之前就没少欺负自己,不是给她碗里撒沙子泥土,就是往炕上放癞蛤蟆尿尿。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一家子都没把她当人看。
嘿,从现在开始,她可不是当初那个软柿子苏樱了。
苏大宝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指着苏樱骂道:“赔钱货,这都啥时候了,你还不上山背柴火去。
你装病也没用,我这就告诉奶奶去,让奶奶收拾你。”
奶奶?
就那个六十岁裹着小脚,重男轻女,以自我为中心,掌控欲强的老太太吗?
苏樱脑子里是这一家子不拿她当人的画面。
不着急,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一件件要还回去。
这家人,压根就不是亲人,而是施暴者,是刽子手。
那就,先从面前这小兔崽子下手。
苏樱卷起袖子,上前一步,直接扯住苏大宝的耳朵,将他拉到水井旁边,八岁的孩子已经能分辨是非了,但这小子被田翠芬养得嚣张跋扈,没礼貌没素质。
苏大宝太胖,双手胡乱挣扎着,看起来就像木桩子一样。
这孩子要是再被田翠芬这么养下去,下半辈子就完了。
不过,跟自己有啥关系呢?
反正她要尽快离开这家子吸血鬼和拖油瓶。
“你个赔钱货,你赶紧放开我,你要是敢打我,爸爸会打断你的腿。”
苏樱抓着他的后背,将他脑袋直接塞进井口,他哇的一声,吓得哭出声来。
“爸爸救我,妈妈…救我……”
苏樱将他摁在井口边,一手抄起洗衣棍,在他屁股上狠狠几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