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求求大公主,再难的事,只要大公主金口一开,也是轻而易举。”
“可是可以……只是这么晚了,大皇姊怕早已休息了罢。”
“无妨,奴婢去瞧瞧便知。呀,公主您可别再哭了,再哭,您这眼睛可就肿成核桃了!”
“飞岚……你又笑话我。”
“奴婢不敢,好好好,奴婢不说便是。公主您好好休息,奴婢这就去求大公主。”
吱呀一声门响,一名宫婢打扮的女子倏地快走几步,又蓦地停住,一脸惊讶,扑通一声跪在雪中:“大公主千岁金安!”
皎如月光的雪地一眼望不见头,宫灯摇曳,门尚未关紧,一名纤细女子闻声缓步而出。因是背光而立,容颜些许模糊,只看她身形娇小,裹一领银红洒金滚雪狐绒缎子斗篷,白皙脸颊隐在雪白绒毛之下,衬着月色幽靡,瞧去便愈发显得苍白细弱。“皇妹青婺见过大皇姊。”她见妘青寰软轿,恭敬见礼。
“不必多礼。”宫人打起了帘来,妘青寰将幼妹与其侍女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不无得意,于是兴致颇高,主动问道:“青婺想要出宫?”
半晌,见她迟疑不语,妘青寰又觉不耐,语气薄了三分:“怎么,不是要差人出宫?”
“是。父亲忽然故去,皇妹总觉心中难安,又不敢惊动母皇,因此……”妘青婺终于开口,语声轻如涟漪,婉转难言,看一眼跪着的侍女飞岚,后者忙道:“回大公主,自明将军不幸故去,公主她湎于丧父之痛,辗转难眠,茶饭不思,总惦记着想要再看将军一眼,可规矩却是不许。公主说,幼时将军曾亲手教她舞剑,那陈年物事如今不在宫里,定是遗在将军府中,因此想要差人前去取来,也是留个念想,可谁知,方才派出的公公却被侍卫遣了回来,直说是奉命监察,任何人等不许擅自出入。”
“也是难为皇妹了。”妘青寰似乎早已习惯幼妹在自己面前那温婉懦弱的样子,听了飞岚的说话,沉吟片刻:“如此,你差谁出宫,报本宫名姓便是。但有差池,本宫自会承担。”
“青婺可太感激大皇姊了。”妘青婺方有一丝悦意,又转沉沉叹息。“只可怜父亲,这沉沉冬夜,独自一人躺在大殿之中,至亲儿女也不得陪在身畔。”
妘青寰见她弱柳愁容,眼泛水光,观之又觉可怜,又觉可笑,于是示意宫人起轿,懒懒说道:“不必多言,父亲之事,自有本宫做主。”
飞岚咽下一口豆腐,皱眉道:“是淡了些,这店家委实无良。”
司岄道:“在我们那个地方,饭店的菜那都是咸死人不偿命的,好像盐都不用钱,到你们这……怎么就正好反了?话说你们国家的盐很贵吗?”
飞岚不悦道:“你别开口闭口你们国家你们国家的,小心让旁人听到,将你当敌国奸细抓了。”
司岄一愣,忙比了个闭嘴的手势。“我错了。”
飞岚白她一眼,自言自语:“这也太淡了……”
“何止是淡?你尝尝这盘青菜,一点油也没有,还有还有,这碗萝卜牛肉汤,肉腥气都没去呢?!”说到痛心处,司岄连连摇头,“差评,差评。”
飞岚懒理会她,颇有些担忧地看着安静吃饭、不言不语的云卿梧。“小姐,”她迟疑着说,“要不,我去给你重新弄些吃的?这些菜品委实差了,好不好吃是一说,万一吃得你身体不适可怎么得了。”
“就是就是,你去吧,记得加点盐啊?”司岄连忙帮衬。
岂料云卿梧却恍若不闻,安静执箸吃完最后一口饭菜,又取一旁帕子轻轻拭净嘴唇,方才抬起脸来。“食不言。”她望着面前聒噪的二人,淡淡一笑。
飞岚脸皮微红,忙端起碗来,不再多言。
小火炉静静地燃着,散发着冷寒天气中微薄的一点温暖。云卿梧平日里总言笑晏晏,与婢女下人皆没什么架子,然而,此时她淡淡一句说话却叫司岄听出了几分肃谨,那是任何领导讲话都不曾给她的感觉,不怒而威,虽是指责,点出问题却不至让人难堪。她心中一动,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已然过去榻上,懒懒倚倒,手持一卷瞧不清封皮的书看了起来。窗外雪花颤颤,窗内浮光暖暖,而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书,目光低垂,嘴角微翘,薄薄雪光交融着小炉中暖红的火光打在她的面上,鸦羽般浓密的长睫一颤一颤,在眼底投落两道淡淡的阴影。须臾,翻过一页,一枚翡翠镯子便溜溜儿地轻滑下腕子,极其温润素雅的色泽,通翠欲滴,将那雪肤衬得尤其凝白端庄。
没有她素日看厌了的浮躁与轻狂,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宁谧,云卿梧此人,总是莫名令她感到安心,又温暖。
她不再挑食嫌弃,也与飞岚一般默默吃了起来。
饭后,飞岚伺候云卿梧小睡,怕司岄聒噪,于是将她赶出屋去。此举倒也合了司岄的心意,于是她东转转,西转转,没一会儿便转到了客栈的厨房里。背着手做出一副老领导视察一线的模样,然而不过片刻,便被一位老厨娘盯上了:“哎哎哎,这里厨房重地,闲人莫进。”
“咳!”司岄一口口水差点呛着自己,还厨房重地……你这是煮鸡蛋还是造导弹呢?她眨了眨眼,挤出一丝很和善的笑:“阿姨,我想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