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的出现,让许多官员们全都头皮一紧。
死寂的大殿内,顿时如同一锅热油倒入冷水般,沸腾的炸开。
听着陆丞相声色凛然的命令,裴玄回以冷冷一笑。
朝着殿内一步步走来,目光如同猎豹一般盯着陆丞相。
“怎么陆丞相这是怕了?”
“刚刚欺负本王王妃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
陆丞相被无形的压力环绕,身形踉跄,退后两步强撑着怒视裴玄。
他没想到裴玄的眼神竟然如此犀利,牟子游同一把锋锐的利剑,朝着他直刺而来。
“黄口小儿休要放肆!本丞相一向只说事实,什么时候欺负你王妃了?”
“难道本丞相说错了吗?若是成安王妃没有做这些事情,为何不证明给大家看?”
这话说的强词夺理,子虚乌有的罪名硬是往席云知的身上扣。
不愧是老无赖,读了这么多年书,诡辩能力顶呱呱。
也许是痴傻过的原因,许多人都忘记了裴玄原本的面目,下意识将他当成了那个傻了吧唧,只知道抓鱼玩的傻王。
也许是痴傻时候的记忆太过深入人心,让他们不将裴玄当成一回事。
把裴玄当成不会说话的哑巴,任意欺辱。
那他们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
“陆丞相,你能爬到今天位置,恐怕也与你向朝臣献上妻女有关吧?”
“你将家中子女教育成暗娼,为你拉帮结伙拉拢朝臣,这件事你该如何说?”
裴玄的话,如同冰冷的刺刀深深的扎进了丞相的心窝。
不就是胡说八道吗?谁不会呀?
“成安王你胡说八道,本官什么时候做那种事了?我乃当朝丞相,为朝廷做出无数贡献,你凭什么污蔑我!”
陆丞相气急败坏,转头看向高位上的皇上,他十分委屈:“皇上,成安王,口出狂言无赖老臣,求您为老臣做主啊!”
可能是太过委屈,声音里竟然夹杂着一丝哭腔,颇有要老泪纵横的姿态。
裴玄表情淡漠,嗤笑一声:“陆丞相没做过,那你慌什么?既然没做过,那你向大家证明呀!”
“要是依本王说,不如就先让你的妻女当众脱光衣服,让大家检查一下吧,说不准就能洗脱嫌疑了呢?”
裴玄从来都不是善良之人,他更不是君子,在战场上他是小人,他是诡计者也!
为了能打赢胜仗,他无所不用其极,别说是语言侮辱了造谣谎骗,这在兵法之中不过是常用的计谋而已。
造谣仅凭一张嘴,证明跑断腿。
你欺辱了本王的王妃,还想独善其身,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谁都没想到成安王这么混不吝,一张口就是把丞相府所有的女眷全都拉下水。
什么君子之风,什么风度翩翩,文人风骨,在他这里根本就是不存在。
大家都被裴玄这张,帅气沉稳的脸而欺骗,下意识让人觉得他是刚正不阿,不拘小节的人,尤其他周身气势,光风霁月,犹如下凡谪仙。
甚至很多人刻板的印象,是他嫉恶如仇,杀伐果断,不屑于用阴谋诡计与朝廷官员勾心斗角。
而今天裴玄所做的一切,足以刷新了朝臣们的认知。
这哪里是王爷,这就是无赖嘛!
裴玄高大的身体挡在了席云知身前,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此时的陆丞相被气的面色通红,气血翻涌。
抬起手指着裴玄,你、你、你的说个不停,但一个字都说不利索。
今天的一番话之后,整个丞相府未来的亲事都会受到影响。
嘴上功夫厉害不算什么,这一次裴玄也是有备而来。
语言上占了便宜,不算真本事。
他进宫可不是为了跟丞相打嘴炮的。
席云知侧眸,注视着身边的男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像此时的裴玄更加的真实了,也更加的了解他的品性。
曾经如同战神一般的人物,此时此刻滤镜碎掉了。
裴玄拉住她的手,轻轻的捏了两下,以示安慰。
随即他将手中那些厚厚的账册,呈到皇上的面前。
席云知不止一次两次,表示过对公卿世家的不满,准备对他们进行出手。
对于这个意见,裴玄举起双手双脚赞同,自己媳妇儿要做的事,那必定要支持。
自从与丞相第一次冲突之后,席云知的人就已经开始在京城中,各地搜集关于公卿世家的罪证。
没想到这一搜查,还真就让他们搜查出来了不少的事儿。
此时此刻的皇上,稳坐钓鱼台,对他们的争吵毫不在意,注意力全都落在了裴玄手中的账册上。
表面上贵妃发动宫变之后,事态变得平和。
除了宫中青黑色的地砖,散发着阵阵血腥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实际上皇上对于替身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送给皇上替身的人正是陆丞相,表面上没有对他发难,也没有问责,仍旧一如既往的重用。
可暗地里早就对他不满了。
不是皇上不想问责,而是丞相的权力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