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
“你把相国寺怎么了?”
皇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连桌子上的茶碗打翻都没有察觉。
茶水洒了一桌子,明黄色的桌布被打湿。
裴玄面容淡然,眸色未动,身子挺直的站立着,负手而立。
“臣说,臣把相国寺给连窝端了。”
皇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同意抓捕了那些犯人,可是为何要把相国寺都给连窝端了?
这可是皇家寺庙啊,裴玄这也太大胆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是想要造反吗?
皇上越想越生气,越气越往上想,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裴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是谁给你的胆子如此胆大妄为?皇家寺庙你都敢抄?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
皇上的愤怒,裴玄早就预料到了,自然有应对的对策。
“皇上,其实这件事儿也不怪臣……”
“不怪你那怪谁,难道要怪朕吗?”
皇上一听这话更加生气了,碰碰碰的,拍了好几下的桌子。
裴玄无奈的叹口气,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皇上,把皇上看得脑皮发麻。
然后,在皇上不解的目光下,掏出了一个小册子。
“皇上您看看这个就知道了,为何臣要将整个相国寺抄家。”
正因为是皇家寺院,所以对僧人的要求特别严格。
不是说什么人都可以在相国寺出家的,必须每个僧人都家世清白,没有劣迹,而且要求要有一定的学识。
武僧则是要求得更加严格,要调查三代人的背景,一般的江湖人士你想要在相国寺出家,几乎是做梦,因为背景无法做调查。
与其说,相国寺的武僧是僧人,更不如说相国寺的僧人是保卫皇家的侍卫。
两者之间要求与禁卫军不相上下。
皇上疑惑的接过那个小册子,看着上面一个个的人名有些不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今日去相国寺捉拿罪犯的时候,云知遭遇了很多武僧的袭击,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疯狂的反抗。”
“起初的时候,臣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只以为这些人是因为世家子弟的穿梭,才有了如此的行为。”
裴玄叹了一口气:“当臣带人将他们全部制服之后,进行人员清点,这才发现,这些人竟然并非在册僧人,目前已经证实有好几人是通缉多年的江洋大盗!”
皇上的脸色顿时一变,通缉犯?
通缉犯怎么会到皇家的寺庙中?难道收人的时候没有进行过调查吗?
“皇上,而且您可能猜测不到,不在册的僧人竟有三百多位!”
裴玄将人数清点出来之后,也觉得惊讶。
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多的人。
说实话,这说好听的是僧人,说难听一点,这不就是等于圈养的私兵吗?
皇上不是傻子,他当然能想得到,这些人齐聚在相国寺,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别有用心。
这时他的脸色稍有缓和,但还是心中有气。
“裴玄,那你做事之前是不是也得先跟朕说一声?老是先斩后奏,你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事情做得好没有错,只不过皇上觉得他们夫妻二人做事风风火火,太不顾及后果了。
相国寺里面的很多僧人,都是世家子弟前往待发修行之人。
你说动手就动手,丝毫不顾及皇家的脸面。
这不是等于打皇家的脸吗?
而且,他都不用想,宗族那边肯定会有人来再次闹事的。
虽说,上次席云知将那几个王爷送到了皇陵,去跟先皇们作伴。
这不代表楚家的族人是没有人的呀!
一想到要面对那些族老们要死要活的,皇上就觉得一阵头疼。
皇上的愤怒,裴玄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就是无能狂怒而已。
他无奈的耸耸肩:“皇上臣也没有办法,事发突然,总不能让那些穷凶极恶的狂徒们,动手对我们打杀呀。”
“臣做这些也是出于无奈,想必皇上也能理解臣的做法!”
对于他来讲,不过是君臣之间演戏的戏码而已。
皇上这人就喜欢演戏,一会儿演个明君,一会儿演个昏君,一会儿又要演一个深明大义的帝王。
待皇上的情绪冷静之后,裴玄接着开始说另外的事情。
他将崔家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前面说的那些,不过都是一些铺垫而已,最重要的事情,则是崔家的所作所为。
现在裴玄要利用这一点,将太子和三皇子全部拉下水。
还有什么比身世出了问题,更有力的武器?
当朝的皇后,贵妃,甚至可以说整个皇宫的妃嫔们全都入住过相国寺。
皇上每次觉得裴玄往外拿出一次东西,他就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而现在他盯着面前的这个册子,预感越发的强烈了。
潜意识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打开不要打开,若是打开肯定会让他后悔莫及。
可是,皇上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册子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