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姨换了壶茶,在老太太耳边小声说道:“先生和太太带着二小姐和少爷来了,已经快进院子了。”
时鸢坐得近听到了。
她敛了笑意站起来,“奶奶,乔妍找我有点事,我先走了。”
陈书瑜牵着她的手问道:“那么着急走吗?再陪陪我们呗。”
老太太冲陈书瑜摇了摇头,陈书瑜意识到什么,往门外看了看。
老太太拍了拍时鸢的手,笑着答道:“好,去吧,晚上回来住?”
时鸢想了想,摇头:“我住酒店就好,也没几天。”
她握着时鸢的手,“回来住吧,就我们祖孙俩住,你的房间小郑都打扫好了。”
老太太都再次开口了,时鸢不想扫她的兴,点头答应。
沈知砚正要站起来,陈书瑜瞅了他一眼,“你没什么事也别在这待着了,送送小鸢。”
正合他的意。
时鸢心里只想着赶紧离开,没听到这话。
沈知砚跟着时鸢往院子的侧门走。
走了一会儿正好看到姜总和姜太太从车上下来。
后面还跟着他们的儿女。
儿子跑上去在姜总之前接过母亲的包,并朝姜总做了个鬼脸。
女儿一下车就挽上了姜太太的手。
一家人,真幸福啊。
时鸢就站在原地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
隔着一段距离,中间又有一些树木阻挡,对面的人并没有看见。
沈知砚陪着她站了一会儿,见人都进去了,问道:
“不进去见一见你爸妈还有弟弟妹妹吗?”
他是知道时鸢和她爸妈关系不太好,或者说是时鸢她爸妈有些忽视时鸢。
记得时鸢刚接回来那年冬天。
他之前偶然听到陈书瑜和沈辞清在说,找到了姜家那个小时候走丢的女儿。
沈知砚比时鸢大三岁,时鸢是三岁多走丢的,那时他已经六岁了。
陈书瑜可喜欢她了,时不时就抱到家里玩,所以他其实对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据说本来是打算高考后接回来的。
后来不知怎的,高三上学期还没过完就接回来了。
那一天他记得是高三放寒假的时间。
他们大学放假早,沈知砚已经在家待了一段时间了。
秦既明高三,那天非要来他家玩游戏,还让沈知砚去学校接他。
秦既明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在学校又跟谁杠上了,谁又和谁表白了,还说他们班来了个特别好看的转校生,
“砚哥,真的不骗你,她巨好看,就是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别人,每天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
“不过你说她的家长咋想的啊,这上学期还有几个星期了才转学过来......”
回来正好路过姜家门口,时鸢当时就蹲在那棵千年榕树下。
腊月末,天寒地冻的,还下着雪,她就一个人默默地蹲在那里,身上已经落了不少雪花。
秦既明正说到兴头上,沈知砚往那边一指,
“我去,这谁啊?吓我一跳!”
“姜晚晚?”
“不是啊,姜晚晚才上初中吧?头发没那么长。”
秦既明凑上去一看,又跳回沈知砚身边,
“我去,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转校生,时鸢。”
“哦,对了,她好像是姓姜来着!”
沈知砚上前几步,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问她:“你等姜奶奶吗?她出差了,还没回来呢。”
“待会儿雪要下大了,你要不进去等,或者去我家?”
他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空洞的的眼神,她蹲在那里,仿佛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时鸢当时想站起来,只是在外面蹲得太久了,身子已经有些僵了。
还没起身,就一头栽了下去。
幸亏沈知砚眼疾手快,伸手托住了她。
秦既明见她晕了,在一旁吱哇乱叫,“怎么办啊砚哥,她不会冻死了吧!”
沈知砚把她抱起来,她整个人轻飘飘的,连带着书包一起,都没多少重量。
他抱着时鸢往车上走,顺便让秦既明去家里喊陈书瑜。
秦既明一路跑一路跌,还很夸张地大喊:“书瑜阿姨,救命啊!”
陈书瑜到的时候,医生还在给时鸢检查,沈知砚在门口守着。
她往楼梯走了走,拨了个电话,应该是打给了姜家父母。
陈书瑜气得不行,声音也跟着大起来,沈知砚刚好听到了。
陈书瑜:“老太太走得时候怎么跟你们说的?让你们多关心时鸢,你们就是这么关心的?”
“忘记了?姜泽和姜晚晚就能记得,时鸢就忘记了是吧?”
“什么叫偏要在雪地里待着?她才回来几天啊,家里回不去,能一个人找到老宅来,你们就谢天谢地吧!”
“行了,你们自己的家务事我懒得管,待会儿自己跟老太太解释吧!”
医生检查完了,是低血糖加在户外待久了冻着了。
沈知砚进去的时候时鸢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
他找了个椅子坐下来,问她:“为什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