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芷青从前曾经有幸在书中见过修筑堤坝从而来治理水患的方式。”
此话一出,穆婉儿脸色变了变,看向穆芷青时,眼中闪过几分嘲讽。
修筑堤坝这个办法,穆婉儿不是不知晓,可自古以来,这种大工程,需要用到的人力财力极大,是需要皇上与朝廷百官再三商榷,才能决定的。
这女人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穆芷青自然感觉到了她的眼神,但却并不在意:“修筑堤坝这种事情,听起来好似并不难,可实际上最需要在意重视的便是水流的速度,以及水流上下游的坡度。”
“工匠也需要一些经验丰富之人,他们能够断定堤坝建设时,理应预留出来的高度和精准度。”
“再者是说,堤坝周遭的百姓暂且都需要进行迁徙,为了避免水患爆发,再一次冲垮了百姓的房屋,在此之前,也应当预留一些安置房屋。”
她曾在乡野生活了十几年,虽然没有经历过水患,但是却见过逃难的灾民。
每逢大灾,受苦的都是百姓。
想到这儿,她叹息一声,素净嫩白的小脸上满是严肃:“若不然百姓居无定所,他们便会自乱阵脚,又如何能够与朝堂中的百官一起抵御水患带来的灾害?”
闻言,原先默不作声的皇后不由得微微颔首。
她偏头看向跟前这淡然从容的穆芷青时,眼底流露出些许喜色。
这穆芷青果真是与京中传言一般,机智聪慧,也不枉她一眼就看中了这丫头。
“你这小姑娘虽是年纪轻轻,不成想,竟是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突然听到皇后这般夸赞穆芷青,在场的诸多贵女纷纷愣了愣神。
“穆芷青刚刚说的那些话,谁不会说啊?”
“就是,仅仅从书中看来的东西,如何能够称之为是自己的想法主意?”
更有人忍不住暗中打量着穆芷青:“这分明就是她有意投机取巧,众位皇子殿下身份如此尊贵,岂能容忍这种卑贱之人玷污?”
一时间,席间传来了窃窃私语。
而感受到周围意味不明的眼神,穆芷青有些无奈。
到底还是当了这个出头鸟!
“皇后娘娘,修筑堤坝本就是民间流传甚广的法子,这是集百姓的智慧于一身,芷青仅仅是借助这机会将一切的缘由说给您听罢了。”
此刻,她显得极为谦卑,只恨不得将所有功劳都送出去才好。
可却不曾想,她越是这么说,皇后就越是满意:“不必自谦,伯爵府能够教养出这般了不得的孩子,伯爵夫人当真是费心了。”
江氏早在皇后开口夸赞穆芷青便忍不住脸上的喜色,闻言更是急忙起身,强压着兴奋道:“皇后娘娘,此番委实是您谬赞了,这本就是芷青借由书中的典故阐明问题,分析利害罢了,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她说得不错,穆芷青所说的确大部分都来自书本,只要稍有学识的人,怕是都能说出这样一番见地来。
而在穆芷青之前,却没有一个人从百姓出发,为百姓考虑。
扫视了一眼下首躁动的众人,皇后也懒得再去兜圈子,当即开口宣布:“今时今日,倒是没必要继续比试下去了,本宫还是最喜欢穆二小姐的答案。”
此话一出,宫宴上一片哗然。
伯爵府如今式微,谁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穆芷青竟是能够博得皇后的欢心。
“来人,将金钗取来。”
而沉默间,皇后更是微微一抬手,低声吩咐。
“娘娘……”
闻言,穆芷青一惊。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金钗代表了什么,这东西可不能接。
而皇后似乎看出了她想要拒绝,低声道:“本宫想送的东西,还没有送不出去的道理,穆二小姐,你可要推拒?”
此刻的她,一改之前的温柔和善,美眸微眯间,一股冷意霎时溢出。
见状,江氏赶忙拉住身边的女儿:“娘娘误会了,您有心赏赐芷青,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
她先是奉承了一句,随即恶狠狠地瞪向穆芷青:“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谢恩?”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地步,要是再拒绝,就是穆芷青不识好歹了。
她叹息一声,微微俯身行礼:“谢谢娘娘赏赐!”
“不必多礼!”
而看着她应下,皇后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随即缓缓地站起身来,环顾着在场的诸多都城贵女:“本宫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也是时候可以开宴了。”
“是,娘娘。”
这时,她身旁的太监赶忙点头,随即朝着外面高喊:“开宴!”
随着这一道声音响起,门外这才走进一群端着托盘的宫娥太监。
“终于结束了……”
眼看着众人的视线纷纷转移,穆芷青忍不住感叹。
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高兴得还是太早了!
这一次,她本想当个小透明,却没有想到会被皇后注意。
如今这鸳鸯金钗一到手,她立刻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
被时不时扫过来的视线瞪着,穆芷青实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