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拿出来,准备为沈柯的脚缠上,却见对面的陆远拦住他的动作,在医生不解地目光之下,他呼出一口浊气,强颜欢笑:“要是纱布沾上肉,以后拿下来,他会更疼。”
医生怔怔地看着对方,竟是没有想到,陆远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要知道,他才是医生,关于医学的一切,应该是他说的算,也不知怎么着,看到沈柯那双空洞的双眼,他竟是什么都做不出来。
医生收起了绷带,指了指手里的药,转过头对陆远说道:“无论如何,消炎药必须得吃。”
陆远接过这瓶消炎药,重重地点点头,他晃了晃药瓶,从里头倒出一粒药,拖在掌心上,便看向沈柯那紧闭的双唇。
陆远敛着眉,心想:这药,很苦吧?
沈柯在床上疼的打滚,一个男人突然打开了沈柯的房门走了进来,看到沈柯一脑门的冷汗蹙眉,几步走到沈柯身边摸了摸沈柯的脑门,炙热的温度从额头传到了掌心,沈柯感受到了额头处那冰凉的触感,顺势向上蹭了蹭。
感受到手心细腻的触感,男人迅速将手移开,看着跟在身后的孤儿院院长,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责备:“你们是怎么照顾这个孩子的?”
男人本想抱起沈柯来,却看到沈柯那略带着脏污的衣服手一顿,挥了挥手,旁边站着的管家立刻识相的上前将孩子抱了起来。
孩子的体重太过于轻,已经快十五的孩子的体重却还不如一个十岁孩子的体重,大概是这个孩子身上的温度太过于高,管家冲着男人点了点头,男人像孤儿院院长示意之后,管家便领着孩子迅速的离开。
沈柯的温度再大幅度的提升,整个人都烧的迷迷糊糊的,却一句话都不吭,像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承受这些疼痛,这样的孩子无疑让人心疼,男人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沈柯,让司机把管家和孩子送到了医院便离开了。
沈柯挂上水的时候大约已经到下午了,管家去了缴费处办理一些事宜,沈柯醒来的时候周边没有一个人,只有滴答滴答的滴落的水管一点点的滴到血液中。
沈柯的眉眼精致,护士进来打针的时候眼睛瞬间就亮了,走到沈柯面前捏了捏沈柯的脸颊,温和道:“宝贝,来,我们打针了。”
沈柯没有一点反应,连个眼神都没有看向护士,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滴管,护士连续喊了几声,沈柯却依旧我行我素,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护士被这样没有反应的沈柯弄的不知道有些摸不着头脑,叫了医生过来,医生是个几十岁的大叔,看着沈柯,轻轻的笑道:“孩子,来,看着我。”
大约重复了几遍,沈柯才缓慢的回头看向医生,医生了然的点了点头,招呼那护士先出去,然后一点点的引导沈柯。
在沈柯接着翻了个身让医生帮他打完针的时候,管家推门进来,冲着医生点了点头,医生似乎以为管家是沈柯的爷爷,上前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轻微自闭症的孩子,不容易啊。”
管家一愣,将医生的手一握:“不好意思,医生,你刚才说的不是我家的孩子吧。”
那医生顿了顿,指向了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发什么呆的沈柯:“这不是你家的孩子么?”
管家整个人一僵,医生有些不赞同的瞟了一眼管家,嘀咕了一句:“怎么当家长的。”便走了出去。
管家几乎是挪到了沈柯的病床跟前,往沈柯的眼前晃了晃,沈柯因为被晃过来的风吹得眼睛有些生疼的眨了眨眼睛之外,没有任何反应,眼神空洞的可怕。
管家慌了神,赶忙走到了外面给陆远打了个电话:“少爷,沈柯那孩子可能”
陆远那边好像还在开会,管家的话说了一半,便不耐烦的挂了电话:“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之后再说。”
被猛地挂断了电话的管家叹了口气,看向了在病房里面闭上眼睛已经睡着的沈柯摇了摇头,这孩子啊,不知道以后在他们家是福还是祸了。
沈柯的父母原本是陆远唯一的好兄弟的儿子,但是因为一起绑架案导致夫妻俩全部丧命,家里的财产被迅速的瓜分,却没有一个亲戚愿意收养小孩,这孩子最后只能被送到了孤儿院。
陆远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沈柯已经在孤儿院里面呆了两年了,孤儿院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沈柯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自然在孤儿院这种地方混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