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安思危,老祖宗的话不无道理。
这三年他懈怠了。
2的股权变更,足以让靖虞船业出现大乱子。
那他这几年的成果就会付之一炬,秦氏亏掉的不光是钱,还有各方面的资源压缩。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会伤到秦氏集团的根基。
为了宋清焰,值得吗?
他心里不禁问。
在废工厂的时候,他可以毫不犹豫喝掉赵堂手里的矿泉水。
但现在他不敢。
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答应这个条件,这个口子就会被撕开,越来越大,根本无法缝补。
“看来秦总想知道秦太太是否在我们手里。”
广播里传来笑声,紧接着是电击枪“滋滋滋”的声音,以及女人痛呼昏厥的细微声音。
秦聿眼底倏地扬起戾气:“再动她一下,你的条件我不会考虑!”
“好……”
啪!
广播里的话还没说完,整栋楼突然断电,陷入黑暗中。
秦聿后腰的衣服忽的被一扯,宋清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聿,过来。”
“宋清焰?”
“是我,我破坏了电箱,但监控有备用电源。”
宋清焰几乎是用气声儿和他说话,扯着他进了消防通道。
“把鞋子脱掉。”
拐进楼梯间,宋清焰就命令他。
整栋楼都很黑,但好在有稀薄
的月光,秦聿能够看到她手里的消防锤。
“你……”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这里不是医院,是郊区。”
宋清焰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她现在没时间解释。
郊区……就意味着外面没有人救援,他们只能凭本事活下去。
“我这个秦太太当得真是倒霉透顶。”她自嘲道,同时也是嘲讽秦聿。
对方抓她,不过是方式之一。
如果发现抓她威胁不了秦聿,那就还有备用方案。
他不可能不知道秦氏对家的手段,自己也就算了,他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防备。
秦聿抿紧薄唇,跟着她七拐八绕到了一个小房间。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你的手机。”宋清焰拍了下他,没发觉自己拍的地方不对,秦聿轻哼了声,把手机递给她。
宋清焰打开手机,照在那人的脸上,是个女人。
穿着清凉,脖子有被掐的痕迹,腿上胳膊上都有无法言述的痕迹。
“从你病房里拖来的,你认识吗?”宋清焰朝他看去,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她才发现秦聿的异样。
秦聿满头是汗,衬衣已经完全打湿,汗珠顺着他的短发掉落。
宋清焰眯眼,上手摸他的额头:“你的药效没解?”
“解不了。”男人的嗓音沙哑,脸色隐忍又
痛苦。
宋清焰看了眼时间,内心挣扎。
帮,还是不帮?
脑海中晃过赵堂让他喝矿泉水的画面,他毫不犹豫就喝了。
“秦聿,你不怕那是毒药?”
宋清焰一直觉得人心叵测,刚说的话就可以马上反悔,什么海枯石烂的盟约,扭头就能变卦。
所以她一直不相信任何人,疑心很重。
前世,她是女皇,她的部将可以为她出生入死,那是他们必须去做的。
但这里不同,秦聿刚才有别的选择。
但他却选择向赵堂妥协。
如果她是秦聿,她会毫不犹豫放弃这样一个妻子。
无关冷血,而是利益分得很明白清楚。
只要秦聿妥协,那就是他对外释放的信号:他有软肋。
这种信号极其危险,所带来的影响不是片面上的,而是方方面面,无孔不入。
有些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所以她看不懂,秦聿刚才的妥协是为了什么?
如果她死了,顶多就被外面讽刺几句,但他拥有更具杀伤力的筹码去肃清秦家的拦路石。
虽有诟病,但威慑力后劲巨大,也是告诉外人,他秦聿有软肋,你们可以攻击,但也要掂量是否能承受住他的报复。
后者的选择对秦氏而言其实是最优选的。
“现在和喝毒药有区别?”秦
聿闷声,那种膨胀撕裂的痛感十分痛苦。
昨晚的事,再加上今天,还以为她改了,结果狗改不了吃屎。
“这么急着回盛京,又想给宋家送多少?”他忍得痛苦,心底又闷着气,下意识就冲她发了脾气。
宋清焰熄掉手机屏,对的恶语相向倒是不生气。
她一向理智清醒,很认可秦聿的这番话。
她受昨晚的影响,所以才会想着尽早回盛京,这就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如果她老实待在酒店,或许不会发生。
“我是有错,但你也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今天的失误,她和秦聿各打五十,谁也别赖谁。
秦聿咬牙,胸腔积压着火气,黑暗中只能看到她的轮廓,他有点恼火,滚烫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弯腰覆上薄唇。
这对他来讲,如久旱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