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焰沉着脸,紧紧握着玉佩,骨节都泛白了。
几秒后她把玉佩戴上,一字一句铿锵道:“阿聿绝对不会有事。”
“怎么……”秦映娇又要说话,冷不丁被宋清焰盯住。
宋清焰眼神冰冷如刀,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一个字说秦聿不好,我撕烂你的嘴。”
秦映娇又气又恼,但是碰到她发红阴沉的眼睛又不敢说话,只能憋着,憋得小脸通红。
“宋小姐……”秦泽还想说两句,就听见老爷子手里的拐杖重重敲击地板。
“都给老子闭嘴!”
老爷子发火后,众人都安静了。
秦家二房不作妖后,宋清焰走到离婚手术室最近的地方站着,往事一幕幕在她脑海中翻涌。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在大周的时候,她刚登基那会儿,朝臣尚未全部顺服,尤其是一些倚老卖老的老疙瘩。
仗着世族盘根错节,她是新帝,又是女帝,总认为女人不能坐那把龙椅,总是跟她对着干。
如果不是她手握重兵,那些老东西只怕早就造反了。
每每推行新政的时候都会受到他们的阻挠,是秦聿。
他每次冒死谏言,弹劾那群老东西,为她得罪了许多人。
明明她提前告诉过他
,那日不许上朝,她已经有了对策。
他却不听,执意上朝。
为了大周朝堂的稳固,民心的稳定,她要了他的命。
身为帝王,她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她甚至希望秦聿恨她,可他没有,临死前却说:我不怪你,这才是帝王该有的风范。走下去吧,这条路我会陪着你,一缕风一缕烟,那都是我在你身边。
秦聿的死让她意识到,这群老东西油盐不进,从未想过要真正地臣服于她这个帝王。
所以她设了局,拿上天子之剑,亲自灭了右相满门。
秦聿会死,全是那老东西一手力推的,他该死!
右相的男子暗中为她的皇侄做事,女子甘愿下嫁,为他笼络朝臣。
所以,没有一个无辜的。
那一夜,她一个帝王,手刃了右相府。
一夜之间,踏平了整个右相府,连带右相的族亲,发配、流放、为奴……但这些都换不回她的秦聿。
那个一心系于她身的男人再也回不来了。
自那之后,朝中无人再敢忤逆于她,当然,除了秦聿一手培养起来的言官。
字字见血,句句要害。
真是听得她头痛,但每次又让她冷静。
哪怕秦聿在他死后,也依然以他的力量襄助着她。
否则,她或许真的会成为史
书中所说的暴君。
大周享了几年的太平,贼心不死的孽障又卷土重来,甚至动摇了大周的根基、国运。
只是没想到根本缘由在她这个天子身上,只有她来弥补亏钱,国运才能昌盛,大周的百姓才能免于战火。
只是她没想到,等她想起这些事情,秦聿却出事了!
这是老天爷在戏弄她吗?责备她杀戮太重?
可皇权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她若不争,死的便是她。
右相府一族以权谋私,甚至要挟她这个天子,为何不能杀?
往事纷杂,冲击得宋清焰头脑发晕,眼前一黑就晕了,手却死死抓着玉佩不放。
病房。
宋清焰睁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时,先是一愣,然后猛地惊坐起,“秦聿!”
陆争奈坐在旁边刷手机,见她弹坐起来,吓了一跳,“你放心,表哥没事,你晕倒没多久他的手术就结束了。”
“真的?”没有亲眼看到,宋清焰是不信的。
她这话立即惹来陆争奈白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在楼上,你去看一眼不就好了?”
“带路!”宋清焰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就下床。
“哎!你等等我!”陆争奈追在后头。
宋清焰满脑子都只有秦聿,没注意到从她身边过去的人。
砰!
她一把推开门,祁晋的汇报戛然而止。
秦聿靠在病床上,一条腿打着石膏挂着,脸上的擦伤添了几分破碎感。
“你先去办。”
祁晋点头,路过宋清焰身边时也点了下头,出去时很贴心地给两人拉上房门。
“焰焰……”男人开口,眸子对上她的眼睛。
这副眼神,宋清焰再熟悉不过了!
泪水夺眶而出,她红着眼扑过去,趴在他身上泣不成声。
秦聿身体绷紧,几秒后大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没事,嗯?别哭了,你最不爱哭。”
——他自然也是想起了往事。
从前她还未登基就不爱哭,登基后也不曾哭过,唯一落泪的时候是因他不听话,偏要进言,他临死前她哭了。
他曾玩笑说过:“什么时候你为我哭一次,死而无憾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
宋清焰猛地抬头,凶狠瞪他,知道他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了。
“你还说!”
她气汹汹在他胸口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