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与一群朋友在宝庆失散,其中一人被抓,或与百瞻寺有关,我跟着他们前来也是想弄清楚他们究竟要去哪,所运的货物中又藏有何物,失踪的人又被带到了哪里。”
对方闻言沉默许久,似在沉思,白行云看他时,发现他盯着一扇策马奔腾的屏风出神。
里边太过寂静,外边是将士们操练的吼声。
“此事,我们的确有所耳闻,但是,其中牵连甚广,暂且还不能打草惊蛇。”对方的态度不容置否,这叫白行云意识到自己插手的这事,或许要与对方相悖。
他的意思就是,白行云不能插手此事了,为的就是怕打草惊蛇?他们究竟是什么目的?追查这群人这么久为何又不动手,反倒是任其为非作歹,究竟是什么大鱼放如此长线都不够收的?
这些当官的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却甚少关系到民生自己的意愿,宝庆失踪的那么多女子,落入歹徒之手,遭遇可想而知,但他们却不为此考量,只顾周全大局,如此,叫他如何取信于他?
白行云自认为与他们的目的本就不一致,他也不过是为了找到小茶,帮到那些无辜的百姓而已,原本以为跟他们说清楚,就能帮到他们,出手将这群人抓获,可却是如此放任逐流的态度,还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白行云显然的也不想与之旋和,“大人有自己的主意,可我失踪的朋友身在虎穴,凶多吉少,我不能放任不管。”
白行云此言叫对方面色严肃起来,“你不信我们?”
我们?白行云发现他一直自称的我们,可是这屋内分明就他一人,看来,与他一同谋和此事的还有其他人,只是,并非现身相见。
白行云握着拳头,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气愤。为了追查此事,他们已经耽搁了太久,原本计划的入秋回到灵虚派也因此遥遥无期,如今小茶生死未卜,其他人又都失散,如果就此罢手,所作的一切就都功亏一篑,要是见到其他人,他又如何交代。
“不是不信,而是我们目的并非一致,大人或许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但对我们来说此事已经迫在眉睫,不可再事急从缓。”
白行云是铁了心的要继续查下去,可如此一来,势必会惊动对方,届时,他们所做的一切就将付诸东流。
见此,他人的态度也不缓和了,他冷冷地看着白行云那不肯罢休的态度,质问:“就算是你知道了对方是什么身份是什么目的你又待如何?你觉着你是能救出人还是觉着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这句话堵的白行云哑口无言,他除却一腔热血,根本不知此事牵连多广,也不会知晓,就算查到了底又能如何。他一心想要救人,最终发现此事根本没有他们原本预想的那么简单,不仅仅是牵扯到了失踪的案子,或许还有更多未知的黑幕,这对他们几个妄想着行侠仗义的年轻人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这是他们朝廷的案子,或许出手干预的人也只有他们,若非是牵连到自身,谁又会想到搅进这浑水里来。
深受打击的白行云握住拳头,不肯就范。
自初出江湖以来,他或许多次力不从心,也遭遇到无数次的打击,但从未气馁,却从未有一次像今日这般无能为力,他只认为,只要不忘初心,有着一股正气就能行侠仗义,完成自己仗剑天涯的梦想,却忘了这不是在江湖,并非一腔热血就足够,在他们面前,遇到的困难从来都不是江湖之中的那些恩恩怨怨,小打小闹,真正风云诡谲之地并非是在江湖,而是在朝堂之中,在那些想要掌握大权的人手里。
那青年将军看着白行云从最初的信念坚定不移到土崩瓦解,不过几个皱眉之间,他也不是诚心的要欺负人,而是就事论事。
许多事情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明白,也不是他们自以为的找到答案就能解决的了的,若是此事真有那么容易,也不至于叫他们权衡到现在都未出手。
他叹了口气,不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年轻人,好心的提醒他:“他们是漕帮的人。”
如非对方的来历不简单,也不至于叫他们计议到现在都不敢妄自行动,又何谈叫白行云去以卵击石?
说起漕帮,那真是一个叫人头疼的组织,自古以来,漕帮的发展到衍生,都改变不了与朝廷斗争的事实,一开始,漕帮的建立是当地的民众作为营生的一种手段,但久而久之,其间迅速发展壮大,谁都想分一杯羹,加之,体系庞大,牵连甚广,便有朝廷插手,试图收回官营,朝廷想要拿下漕运,归于已有,但漕运向来带来的收益可观,谁都想占一头,其中盘根错节,不比朝廷的牵连少,每一届帝王都曾试图镇压漕帮,将漕运事务收回,但是很显然的,成效并不显着,就饶是说北境,如此一个戒律森严的地域,却也不能将漕帮奈何,北境王在位几十年,好几次都试图与漕帮一谈,但除却举兵镇压,根本无计可施,可一旦举兵,其用兵的性质就有待考量,况且,官府一旦损坏了百姓的利益,那么官民之间又是一战,这战事也不能够叫他们挑起来,也难以平息,是而这么多年来,漕帮便成为了北境王的心腹大患,也是每任帝王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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