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透吃到一半, 偷偷摸摸溜出来寻找洗手间。
人有三急,憋不得。
酒店很大, 季禾透站在包厢门口犹豫徘徊了片刻, 最终还是很随便地转了一个方向,迈开了步子。
沿着长廊一路向着尽头走过去, 耳边隐隐是饭局上推杯换盏的喧嚣。
她一边向前走, 一边四处张望着,忽然地, 余光瞥见一个挺拔的身影。
她放慢了脚步, 扭头看向一侧的包厢。
偌大包厢,门大敞,一瞥之间清贵侧颜。
傅景乐倚着铺了洁白餐布的长长餐桌,他一只手握着酒杯, 另一只手插进口袋, 垂眸同面前衣着郑重的女子说些什么, 嘴角笑意清淡却疏离。
季禾透越来越觉得, 他应当生在民国,是着军装、坐在戏院里听戏的大少爷, 为搏红颜一笑, 一掷千金。
生在如今, 也能于喧嚣之间坦然自若地行走,眼神睥睨, 冷淡疏离。
季禾透正神游着, 即将错过这个包厢时, 傅景乐忽然转眸向她的方向看来。
视线对上、碰撞。
而后错过,被墙壁隔开。
季禾透回过神,一路向前,终于抵达了洗手间,她抬眼看了一眼标识,提步刚踏进去,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美人如画,背影都极具标志性。
她看着那个弯着腰背影,出声道,“夏晨曦?”
对方直起脊背,洗手台前的大镜子里映出一张素净的脸,依旧是白裙翩翩,木耳边的裙摆安静垂在小腿边。
“嗯。”镜子里的人点点头,满脸心不在焉的模样。
“咦,你怎么”
季禾透的话尚未说完,香气已经擦过她身边。
夏晨曦声音低低的,道了一句,“有事,先走了。”
季禾透满脸茫然地看着夏晨曦出了洗手间,想了半天也没弄懂夏晨曦怎么了。
她一向是冷冰冰的美少女,三百句话炸不出她一个字,素来也不喜欢把情绪写在脸上,今天这副失神模样,倒还是季禾透第一次见。
季禾透洗完手也出了洗手间时,刚踏出门就被吓了一跳。
“晨曦小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等我吗?”
对着临街窗户的美少女转过身,神色又是如常。
她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停在季禾透身边,抬起一双细长的眼看着她。
“告诉傅冶,有记者在楼下等着堵他。”
季禾透顿了顿,下意识问道,“记者怎么知道他在这儿?”
傅家家宴,照理说保密工作应该做的很好。
夏晨曦扫了她几眼,方才慢慢说道,“狗仔们都等不及想要挖傅冶的家底,傅家家宴,他们会错过?”
季禾透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眯起眼睛看了神色淡然的夏晨曦一眼,“那、你怎么知道的呀?你认识傅冶嘛?”
夏晨曦一怔,片刻又恢复了淡然模样。
她顺手将垂在胸前的黑色长发撩到身后,没有回答季禾透的问题,只平静地看着季禾透,“媒体对傅景乐也很感兴趣,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季禾透听到傅景乐的名字,眼睛一亮。
夏晨曦继续道,“你帮我转达,我告诉你傅学长身家,如何?”
她语气平静,同季禾透谈一桩交易。
季禾透耸耸肩,没有犹豫地应下来,“好呀。”
“我在一楼大厅等你。”夏晨曦微微笑起来,两朵粉色的酒窝盛开在两颊边。
好看极了。
丢下这句话,夏晨曦没有等季禾透再说话,转身去往电梯间。
季禾透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她答应了,帮夏晨曦的忙,转告傅冶有记者在楼下等着堵他。
也就是说,她不得不深入傅家家宴现场,把傅冶小哥拽出来。
当着傅景乐的面。
想想就觉得恐怖。
季禾透摸了摸胳膊,仿佛摸到了一层鸡皮疙瘩般缩了缩脑袋。
但是夏晨曦的话,太有吸引力了。
傅景乐的家底,除了傅家长孙,还会有什么呢?
她这么想着,脚下已经不自觉向着先前的包厢去了。
包厢里依旧热闹,起坐喧哗,酒香四溢。
她立在包厢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迈出了脚步。
她方才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通过傅景乐转告傅冶这个消息比较好、比较正常。
踏进包厢,她才发现,这个房间简直像一个小型宴会厅,四处散布着人,大多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故而她进来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正合她意。
季禾透好奇地扫着四周,寻找傅景乐。
说来惭愧,她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子孙,世家的宴会她真的没有见过,方才在酒店门口,傅冶也是出示了邀请函的。
感谢tv,感谢傅冶小哥。
扫了一圈,既没看到傅景乐,也没看到傅冶。
季禾透皱了皱眉头,停在酒柜边,思索着这兄弟俩会去哪里时,一个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是?”
她抬起眼,面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