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像个老僧入定般站在那里,好像早就有预感黑衣人会来找他,又或者说,他就是在刻意等着对方的到来。
黑衣人一步一步逼近,两人之间火药味十足,互相瞪着,看起来就像两只好斗的公鸡,都等着对方先动手。
黑衣人一脸不屑,伸出手掌,那意思就是要冷寂乖乖交出东西。
冷寂慢悠悠地举起手,手里握着的那张图纸正是水利工程图。他准备把图纸递过去,但心里又犯嘀咕,手往回缩了缩。
没想到那黑衣人动作比他还快,一把就抢了过去。冷寂反应也不慢,立马伸手去夺,可惜被对方一个灵活转身,图纸就被塞进了怀里。
冷寂脸色一黑,但也没说什么。黑衣人见东西到手,得意地哼了一声,准备撤离。冷寂心里琢磨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拿这水利工程图有什么用?难道你们还想搞破坏?”
黑衣人回头,一脸傲然:“这图有什么用,你问静姝小姐去。还有,你既然投靠了静姝小姐,那就得好好办事,别给我耍花样。”
冷寂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中。他心里郁闷得很,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他浑浑噩噩回到住处,冷风已经等在那里,好像专门来堵他的。
“冷寂,你这家伙,这么晚去哪了?不会又是去偷偷约会哪家姑娘了吧?”冷风一脸戏谑地问道。
冷寂被问得一愣,条件反射性地想要出招,但看清是冷风后,赶紧收回了招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咳,你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你的事情都办妥了?”
“你不也还没睡吗?我下山的时候就没瞅见你人影,你这会儿是去哪溜达了?”
冷寂一时之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我去守着主子主母了。”
冷风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哟,你还挺忠心的啊!不过,我刚刚从那边回来,怎么就没看见你呢?”
冷寂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能……可能主子主母那边比较隐蔽,你没注意到吧。”
冷风没再继续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我刚刚从主子那边回来,主子还特地提到了你呢。”
冷寂一听,心中一动,脸上却故作平静地问:“主子提到我什么了?”
冷风嘿嘿一笑:“主子说啊,冷寂是他最得意的侍卫,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给你谋个好前程。”
冷寂心里暖洋洋的,但嘴上却不肯承认:“主子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做的都是分内之事,不值得主子如此看重。”
冷风没理会这个“谦虚”的家伙,自顾自地回忆起来:“记得当初训练的时候,侍卫长可是反复强调,作为侍卫的第一要务就是不能背叛。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群侍卫最终只剩下咱们三个,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冷寂听着冷风的话,表情渐渐凝重起来。他望着夜空,心中思绪万千,久久无法入睡。
第二日清晨,侍卫和官员们纷纷来找凌宸羽,询问水利工程是否继续修建。凌宸羽高深莫测地扫了众人一眼,发现冷寂不在场,便说:“再等等吧。”
没过多久,冷风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说:“主子,冷寂跪在水渠动工的地方,说是有情况要禀报。”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跟丈二和尚似的,完全摸不着头脑,心想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凌宸羽整理了一下衣衫,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说:“瑶瑶,接下来就靠你收拾这烂摊子了。”
刘瑶瑶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这出好戏吧。”
呼啦啦的一大群人,跟赶集似的,火急火燎地往昨天动土的地方赶。到了那儿一看,八个老头儿已经围成一团,长吁短叹,脸上写满了后悔。
凌宸羽带着他的小队人马,像一阵风似的卷过来。
冷寂眼尖,一看到他,立马冲着他不停地磕头,脑袋跟捣蒜似的,“咚咚咚”磕个不停。
他光着上身,背上背着荆条,二月初的天气还有些凉,他冻得瑟瑟发抖,那模样看上去十分惨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进行什么古老的赎罪仪式呢。
凌宸羽皱了皱眉,一脸不解地问:“你这是干嘛?”
冷寂偷偷瞄了眼旁边的官员们,脖子一梗,把心里演练了千百遍的台词给吐了出来:“主子,是我不好。那里面的人骨和血字,都是我提前埋下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天罚。我对不起主子,对不起主母。”
凌宸羽挑了挑眉,问:“哦?你到底埋了多少块骨头和石碑?”
冷寂一五一十地交代:“一共31处,都在昨天主子您挖土的地方方圆三丈内。”
凌宸羽一挥手,立马有人过去按照冷寂说的地方开挖。不一会儿,果然在土下找到了石碑、骨头和血迹。
刘瑶瑶好奇地问:“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冷寂老实交代:“骨头是我在山脚下捡到的,血是我宰杀动物获得的,石碑是我提前刻好的。”
凌宸羽点了点头,说:“行,你倒是坦白。现在大家都知道这是人为的了,不是什么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