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历纵马赶了过去,召集了退下来的军官,还有几个民伕的头领。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就在地上用树枝划着,进行了重新的安排和布置。 “前进的路线要改直为弯,不必太曲折,是绕行的弧线。在此之前,要在敌人能够轰击的区域内,挖土成堆,或用土包垒砌……” 树枝在地上点了很多的小坑,黄立抬头看着很是茫然的军官和民伕头儿,苦笑了一下,再次进行解释。 “炮弹就是个实心铁丸子,落地直接砸着人的可能性很小,主要是靠弹跳来撞击伤人。在坚硬的地面上弹跳次数多,松软的障碍就会卸去它的冲力……” “有了松软的土堆和沙包堆,不仅能掩护穿行的将士,还减弱了炮弹的威力,降低伤亡……” 为了更加形象地说明自己的意图,黄立又划出一条直线,代表城墙,再划出炮击的轨迹。 “如果是平地,炮弹打过来,一下两下三下,能打出这么远;有土堆的话,也许一下就止住了。土堆错落分布,第一个挡不着,还有第二個,第三个……” 一个大胡子军官眼睛亮了起来,躬身道:“黄先生的意思,末将明白了。” 黄立现出喜色,把手中的树枝递给他,说道:“请你划出进击的路线,以及土堆的位置。” 大胡子军官嘿嘿笑着,好象有点不好意思,这副模样儿和他的形象相比,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几道弧形的路线在地上划了出来,大胡子军官又划出了很多个小圆圈,抬头望着黄立,有些忐忑地等着他的肯定或否定。 “很好,就是这个样子。”黄立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环视众人,说道:“你们明白了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答应着,显然还是有笨人,不知道这般麻烦是为了什么。 “这位将军贵姓?”黄立客气地拱了拱手。 大胡子军官赶忙还礼,有些惶恐地说道:“末将姓应名炤。” 黄立点了点头,说道:“应将军,这些工作便交给你负责,没问题吧?” 应炤躬身道:“末将遵令,黄先生放心便是。” 很好,看来旁边这些人没有比应炤更大的官儿了,自己也不算是瞎指挥、瞎提拔。 黄立松了口气,退到一边,旁听着应炤重新安排人员,布置工作。 “姓应的这么多嘛?”黄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应炤,可这大胡子的形象,怎么也和那清秀的应氏姐妹联系不起来。 “先生,我也去帮忙吧!”李岳在旁请命。 看着李岳跃跃欲试的样子,黄立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应将军是这里的指挥,你可不要越权啊!” “先生放心便是。”李岳笑道:“这点规矩,某还是懂的。” 别看李岳是小公爷,可这里负责指挥的是袁宗第和郝摇旗、塔天宝,他的职责是黄先生的侍卫。 黄立没有离开,就在那里等着,观察着部队经过调整,再度展开了行动。 应炤别看外表粗豪,做起事情来却有板有眼。 他先是带人划出了弧形的绕弯路线。并用向城墙进行目测的方式,在路线之外钉上木钉,指示出土堆的位置。 “嗯,这样应该是最靠谱的安排。”黄立暗自点头,对应炤颇为赞赏。 古代人的教育缺失,象黄立这样交代工作,很多人都不能理解。而说得越是具体简单,人们才能做得更好。 就象近现代,在训练队列时,很多士兵分不清左右,还要在腿上或胳膊上做标记。 尽管士兵和民伕并不清楚新工作的意义,但还是不折不扣地开始执行。 或是掘土,或是堆砌沙包土袋,一座座障碍物拔地而起,交错排列,向着护城河延伸过去。 袁宗第和郝摇旗、塔天宝三人,开始还远远的迷惑地看着,对这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操作,胡乱猜测。 “黄先生初经战阵,也少见血腥,还不太适应。”袁宗第缓缓说道:“不管他想出的办法有没有用,且顺着他的意吧!” 郝摇旗点了点头,说道:“有仁慈怜悯之心终是好的,某倒是希望他能一直保持。” 塔天定深以为然,说道:“益国公此言有理,末将极为赞同。象我等这些人,总是有心病的。日后能不能善终,还要看黄先生能否宽宏大量。” 袁宗第垂下眼帘,沉声道:“黄先生连普通人的生命,都看得很重,应该不是嗜杀之人。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就是他的本性,某相信不会改变。” 郝摇旗和塔天宝都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同样的想法,四个字概括,就是“但愿如此”。 历史问题,一直是出身顺军的这些将领的心结所在,也是他们一直受到歧视排挤的原因所在。 尽管他们小心翼翼,对于永历朝廷也算是忠心耿耿,可依然没有得到公正的待遇。 黄立如果是朱三太子,当然,他们现在基本上就是这么认定的。那积怨比永历还要更深,他们将来的命运如何,也难免心中忐忑。 与城墙呈四十五度度的壕沟还在不断延伸,虽然填塞护城河的工作慢了下来,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城上的火炮开始了轰击,看来是想阻止壕沟的掘进。但实心炮弹的威胁实在不大,民伕和士兵们在壕沟里轮番挖掘,进展极速。 “黄先生说这叫近迫作业,能极大地减少伤亡。”袁宗第放下望远镜,递给郝摇旗,感慨地说道:“果然有很大的掩蔽作用,可惜在巫山城下竟不知此法。” 郝摇旗举起望远镜,看着城上发射的炮弹在壕沟外落下,激起团团灰尘,却对壕沟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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