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道光芒即指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年十二个月,光芒位于青天之上,表示大明光辉时刻都在普照万方。
红色光芒中四个尖锐的大角,分指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即“际天极地,罔不臣妾”之意。又表示着礼义廉耻,国之四维,是大明世代遵守的道德规范。
这又是李来亨、刘体纯等人搞出来的,以示黄立的身份不同凡响。在以前,夔东明军只有各种军旗,并没有这种民间搞出来的所谓国旗。
既然三太子不承认是三太子,肯定不高兴用龙旗。李来亨等人便退而求其次,使用了这种特殊的旗帜。
黄立对此倒没有什么意见,也懒得独出心裁,再设计什么别样的旗帜。只不过,他怎么瞅,怎么都有点眼熟。
百余艘船只离开朝天门,驶入嘉陵江,日近黄昏时,便抵达了合州,后世则是重庆直辖市的合川区。
其地当嘉陵江、渠江、涪江之口,控扼三江,自古为“巴蜀要津”,正是黄立要首先控制的要地。
川江码头上,空无一人。水师船只停靠,将士们纷纷下船,在码头上集结,向合州城开去。
黄立举目眺望,在那三面临江之处,有削壁悬岩,形势险峻的高山。
古言:“蜀口形胜之地莫若钓鱼山,请徙诸此,若任得其人,积粟以守之贤于十万师远矣,巴蜀不足守也。”
没错,大名鼎鼎的钓鱼城便修在此山上。
在宋蒙钓鱼城之战中,宋军先后在王坚、张钰等将领指挥下,坚守长达三十六年之久。蒙古大汗蒙哥,也丧命于此。
“不管多么险要难攻,被动防守又与守死有何不同?”黄立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敛起飘飞的思绪。
一骑哨探驰奔而来,跳下马躬身禀报道:“先生,合州城门大开,守军已无踪影。”
黄立微微颌首,说道:“也在意料之中。告诉前军锁将军,入城还是要谨慎。”
哨探得令而去,黄立轻轻呼出一口长气。
虽然不出所料,小小的合州,千余的守军,哪怕是抵抗,也是螳臂当车。但真正占领,还是掩盖不住的轻松。
“李国英果然是把重庆、合州等地当成大后方了,如此重要的地方,没有战事的话,也失去了原来的意义。只是我军攻占了重庆,这里才重新成为要津啊!”
黄立小小地感慨了一下,视线中已经出现了合州城的城门。
……………
定远县(后世的武胜县),地处川东、嘉陵江中游,属重庆府合州。
沿口镇是定远县一个非常优良的河港,这里水面宽阔,流速平缓,加之交通方便,商贾汇聚,成为嘉陵江上很重要的码头。
已是半夜时分,两百多条大小船只停泊在江面上,静悄悄的没有人声,一片静寂。
码头上的一艘大船上,向化侯谭诣却辗转难眠,思虑着重庆城内的家眷,也担心明军水师会追击不停。
“万万没想到,明军水师突然有了如此强大的战力。还兵临重庆,难道是总督大人在巫山战败了?”
谭诣翻身坐起,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巫山城池高大坚固,铳炮众多,明军就算是能够攻克,也绝不会是如此短的时间。
“难道明军疯了,一边攻打巫山,一边还敢分兵来袭重庆?不可能,绝不可能。”又一个猜测刚出来,谭诣便又否定了。
谭诣又惦念起了重庆城内的家眷,不由得长唏短叹,只能寄希望重庆守军英勇奋战,击退明军,保住重庆。
正在此时,外面甲板上响起了脚步声。随后,他的亲兵队长敲响了舱门。
谭诣叫亲兵队长进来,强压着心内烦躁,沉声问道:“什么事呀?”
亲兵队长赶忙低声汇报道:“下游来了条船,船上竟是慕义侯的儿子,说是送来了慕义侯的书信,要面见大人。”
谭诣眼睛瞪大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谭弘的家眷也在重庆城内,他是知道的。怎么回事,竟然跑出了重庆?还有谭弘,在巫山生死不知,他的儿子怎么持有书信?
“大人还是见见他,了解下现在的情况。”亲兵队长作为谭诣的远房亲戚,是他最为信任的,才敢提出建议。
谭诣点了点头,他也有这个意思。现在什么情况,他是两眼一抹黑。弄清楚了,才好做出应对不是。
时间不大,亲兵队长便把谭天密带了进来。舱室内,只有三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人影在舱壁上晃动。
“重庆已经被攻下,还不到半天时间?!”谭诣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谭天密,眨也不眨,满脸的震惊。
谭天密是个年轻的书生,相貌普通,站在那里显得很木讷,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
谭诣好半晌才压抑着情绪,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否则,这个谭天密又是如何从重庆城出来,又跑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