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结婚的日子,亲朋好友一大早就来到了沈家,院子里人山人海,他们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接新娘的婚车是马车,沈东升本想用自行车接亲,蔡上城和魏振邦都劝他随大流,借生产队的马车就是农村最普遍的接亲方式。
南屋,一群人围在一起聊天,蔡上城和魏振邦是焦点。妇女们在东屋聊天,蔡上城和魏振邦的妻子是焦点。
唯一的遗憾是省外贸厂厂长林武民没来,他的儿子也没来,林武民专门写信表达歉意。
最近省城有大批“品客”兴风作浪,外贸厂也闹了起来,林家父子无法脱身。
所以最大的贵宾就是县里的蔡上城,以及县外贸厂的沈振南。
三舅萧建平也没有回来参加婚礼,京城的局势也是扑朔迷离,部队里的领导驳回了他的请假条。
不过他在信里说,到了九月份他打算和战友轮流守在进城邮电局中,保证多抢几张“全国山河一片红”邮票。
大哥沈东华,二哥沈东来也过来帮忙,便宜爹沈大裕没来,沈东升也不欢迎他,两人已经老死不相往来。
院子里架着两口大铁锅,几个村民处理两头大野猪,准备做猪肉白菜炖粉条招待宾客,野猪是沈东升打的。
“老弟,心情怎么样?”沈书桓笑着说道。
“挺开心的。”
沈东升看看站在东屋门口的蔡晴,小声说道:“你跟她的关系有进展吗?上次老蔡专门跟我打听你的人品。”
“哦?你是怎么说的?”
沈书桓顿时来了兴趣,抬头看蔡晴一眼:“她对我还是那个样子。平时对我爱答不理,只要我三天不理她,她就主动找我说话。”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沈东升摇摇头:“我想知道你对她的真实想法,是不是铁了心想娶她?”
沈书桓一愣,低着头陷入沉思,良久后小声说道:“也不是非她不可。刚开始的时候天天想她,一天不见就想得慌,最近这几天突然觉得无所谓了,不见也不想。”
“那就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我觉得她就是拿你当备胎?”
“备胎?”
“就是池塘里的鱼,她在池塘养着很多鱼,哪条长得最大她就要哪条。”
沈东升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在你。”
沈书桓再次陷入了沉思,嘴角露出苦笑。
“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香莲比蔡晴漂亮,桂香阿姨说她肯定是个贤妻良母,除了工作没有蔡晴好,其他方面都比蔡晴好。”
“在未来,贤妻良母变成贬义词了。书桓哥,你的条件比我好,不要被一个女人迷住双眼,多接触几个正常女人。”
这时,一大群男人从南屋出来,沈大富勾手喊沈东升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快去接亲吧。”
“同志们,去接亲啦。”
“接亲的队伍集合了,大牛二牛,放鞭炮。”
院子里马上乱成一团,鞭炮声响起来,凑热闹的孩子们都捂着耳朵。
会计洪志是迎亲队伍的队长,他让沈东升坐在马车上,让沈书桓感谢马车,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村子。
按照沈村的规矩,迎亲队伍先围着沈村大队转一圈,敲锣打鼓生怕别人不知道。
社员们纷纷出来看热闹,指着迎亲队伍指指点点,小孩子跟着队伍跑。
“老孙,这是谁家娶媳妇啊,好大的排场。”
“你竟然不知道?沈村的沈东升迎娶咱们的大队支书萧香莲。”
“哎呦,我知道请专家人工降雨的沈东升,也知道萧支书,还真不知道他们俩要结婚。”
老孙用手遮挡阳光,就在沈东升大马金刀坐在马车上,身上穿着崭新的绿军装,胸口带着大红花,就像从战场归来的大英雄。
“这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配得上咱们的萧支书下嫁。”
“老孙,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虽然萧支书是个好同志,但沈东升对咱们大队的贡献比她大,我觉得最少是门当户对。”
“你错了,萧支书是城里人,东升是农村人,这就是下嫁。”
两人各执一词讨论下嫁和下娶,迎亲队伍从他们身边过去,一路上到处是讨论声。
沈书桓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皮鞭,笑道:“你在沈村的名气不小嘛,大家讨论你呢。”
“说实话,我不喜欢被别人讨论。”
沈东升不喜欢被别人指指点点,本想低调办婚礼,本不声不响地把新娘子接到家,大家一起吃个饭就完事了,可以大伙不答应。
沈书桓摇摇头,一脸的羡慕:“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也想要这样的婚礼。”
马车上只有他们两个,其他人都是步行,哥俩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迎亲队伍围着沈村大队转了一圈,车队又回到了沈村,来到了萧锋家的大门外。
院里院外站着很多人,围着迎亲队伍开始起哄,竟然要求沈东升站在马车上唱国歌。
“新郎的朋友们,不就是唱国歌嘛,咱们唱就是了。”
沈书桓站在马车上起个头,一群大老爷们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