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凌晓所料,归来的那批半虫人与这座城市可以说是“格格不入”。就如同从人族归来的半虫人需要适应时间一样,他们也需要足够的“缓冲时间”。若是从一开始就接受了未来的轨道倒还罢了,一旦踏上了新的道路,再被强迫着回到原点,谁都不会因此而开心。
更别提,说句不好听的话,以他们现在的思维模式来看新城的半虫人,与看着“被圈养的人类”差不太多。存在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被观察研究而已,除了生活环境好了点,其他方面又有什么差别?
相较于这些心神浮动的伙伴,潘倒是表现地很淡定,每天闭门不出,一副“在家养老”的模样。不少人都不相信他会变得这么老实,一致认为背后绝对有猫腻。当然,别人的猜测对潘来说就是个氨气。
“真想不到你居然在住宅下面建了个实验室。”罗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说道,“虽说小了点器具也简陋了点,但还将就能用。”他好奇地看着潘,“不过,你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潘耸了下肩:“谁知道呢~”他摆了下手,“试验品也足够,你可以慢慢玩。”
说完,他踏上电梯。
电梯上升间,罗问道:“你去做什么?”
“老朋友给我发来了邀请函,不去看看多不好。”虽说他对这种无聊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反正无聊,不如找点乐子。
给潘邮寄邀请函的,是特蕾莎——她和蕾茜是同期,都是资历极老的半虫人。不同的是,她和古莱是一边的,或者说,她是古莱的靠山。身为精英怪的古莱对待人类都有那种让人恐惧的态度,更别提身为boss的特蕾莎了。相较于性格看来温和内敛的蕾茜,特蕾莎的脾气要暴躁了许多,她曾经多次扬言要“干掉蕾茜那个叛徒”,也幸好蕾茜没真出什么事,否则她肯定会被当作第一嫌疑人。
她早就对新城“两两分”的局势不满了,在她看来,现在是个打破僵持的好机会。
潘也是她和蕾茜的同期,不过这个人行事就如他的性格一样诡异,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潘对人类没有任何好感。找他虽说有点“引狼入室”的嫌疑,但对特蕾莎来说,只要能把蕾茜那个贱人干翻,让她闭上那张啰啰嗦嗦的臭嘴,这点损失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虽然是她的私下邀请,但是,在没有“半虫母”约束的情况下,新城这里从来就没有绝对的秘密。蕾茜和特蕾莎这两个深谙斗争之道的女人互派间谍这种事绝对没少做。所以很快,这种事就传到了蕾茜的耳中。她虽然看似云淡风轻,但对于这种事关地位的事,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惜,情势现在对她很不利。
能替虫族执行各种任务的半虫人,毫无疑问都是他们中的佼佼者,而这群人,根本不可能将人类的生命放在眼里。
但是,哪怕知道这样,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于是,蕾茜最近聚会也开地格外勤,白有时会很晚才回来。好在他虽然是单身狗,却不是最可怜的那种,起码还有人关怀他——
“主人,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派玛殷切地说道,“要我去叫个人类帮你擦背吗?”
“不用了。”
“那要我亲自来吗?”
“……不用。”白出了一脑门冷汗,注视着派玛失望而去的背影,他觉得自己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决定走上“那条道路”之后,派玛是他第一个使用“幻”的对象,不过大约是因为对方也接触过凌晓的缘故,派玛虽说对他表现地很服从,但对凌晓也有着不容忽视的尊敬感。
不过,只要他不会背叛,其他的都无所谓。
唯一让他有些头疼的是,这些被他“感染”的人对他都表现出了强烈的亲近态度。女性倒还好说,男性的话……白试想了下“一群男性面带娇羞地对自己说‘要不要我帮你擦背呀’”的场景,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这是不可避免的。
虫族对虫母的情感中,原本就包含着“交|配欲”。
尊敬它,服从它,听命于它,同时,也想和它交配,哪怕结果是死亡,也百死不悔。
就比如那些被他混淆了的半虫人,也比如他自己。
但是,这种因本|能而生的欲|望是必须被压制的,否则必将带来极为严重的后果。
而这一点,凌晓其实也意识到了。
换个说法,虫母简直就是天然的“生育器具”,虽说看似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但请恕她敬谢不敏。好在,现在白替她背着那口好大的黑锅。
他沐浴完后,派玛已经殷切地给他准备好了夜宵。除去“搓澡事件”,这位管家在各种方面都还是很让人满意的。白的确很饿,虽说名义上是去参加宴会,但是在蕾茜格外低气压的情况下,谁能大吃特吃?
挥退了其他人后,凌晓坐在白的对面,挑眉说道:“蕾茜看来很慌张。”
“是的。”白点头说道,“她好像的确是慌了,不时会说出自相矛盾的话。情势看来很糟糕。”
“不会糟到哪里去的。”凌晓摇头,“从蟋蟀罐里跳出去的人,又怎么还会对斗蟋蟀感兴趣呢?”对于潘那群人来说,蕾茜和特蕾莎的矛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