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司霆到包厢时,傅尧寒已经走了。他看向躺在地上的白瑜,面不改色:“活该。”
白瑜伸出手,“扶我一把,那两人先后踹我一脚。”
保时捷内。
黎可可一挨到副驾驶座座椅,便将自己缩了起来。
傅尧寒进了驾驶座,便看见女孩缩在座位上。她本来就很小,将自己蜷缩在一块儿,便显得更小。
隐隐约约,她的肩膀在颤抖。
男人开了空调,将温度调高了几度。他拿来后车座上的毯子,倾身往她身上盖。
碰到她那刻,女孩重重打了个颤。下意识转头看向他,眸子里充满了恐慌。
傅尧寒低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将毯子提了提,把她整个人盖住。“下次不来了。”
回梅园的路上,车内十分安静。
女孩侧躺着,面朝车窗,眸色由恐慌渐渐变得平静,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的街道霓虹灯。
男人开着车,时不时偏头看她一眼,也没有说话。
以前,他带她出去玩。那时她还不会说话,但总是嬉嬉笑笑地在车里打闹。
像个小孩子似的,会在他等红灯的时候凑过来吻他一下。
车子放着零食,她总会拆开来吃。每次都会塞
几个进他嘴里,尽管他不喜欢吃那些小孩子吃的玩意。
保时捷到梅园,是半个小时后。
晚上又下起了雪,现在下大了,纷纷扬扬地落。
车子停下,黎可可便起身打开车门,穿着单薄的一条裙子,就往外头走去。
傅尧寒绕过车身走过来时,女孩已经往前走了。
林荫道上路灯灯光照在地面上,她的背影背着光。远看去,瘦小孱弱,仿佛一个玻璃娃娃,但凡用点力就能把她捏碎了。
吴妈出来得及时。
见到黎可可,立马拿着伞就跑了过去。像护女儿似的将人搂进怀里,“小姐您怎么穿这么少?先生呢?”
黎可可静静地往前走着,低着头小小地说了句,“他喜欢我这么穿。”
她声音很小,苍白无力,仿佛被雪地里的风一吹就散了。
进了屋,黎可可直接上了楼。
吴妈从厨房煮姜汤出来,便撞上往餐厅去的傅尧寒,“先生。”
男人“嗯”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姜汤。“您早点休息,我端上去给可可喝。”
任吴妈怎么老眼昏花,也看出先生和小姐之间的不对劲。
往昔的小姐最粘先生,但凡先生车子进梅园的林荫道,她就
会穿着睡衣从楼上跑下来,片刻都不离开先生半步。
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不谙世俗的笑容。
这段时间,小姐仿佛一夜间变成熟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整个人都病恹恹的。
“先生,小姐还是个小孩子,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您别和她生气。”吴妈望着他,“她最爱您了。”
“小姐以前和我说,她想一辈子都跟在您身边。说这世界上只有您对她最好,她会对您好一辈子。”
“今年您的生日马上要到了,小姐从去年就开始准备了,就在她平时玩的三楼房间,她准备了一年,费了好大的功夫。”
傅尧寒神色没有太大的转变,依旧跟吴妈说:“您早点休息,我和她的事您不用太关心。”
男人走后,司机老王走了过来,拉了一下吴妈。“睡觉吧,小姐和先生的事没什么好理会的。先生已经有未婚妻了,以后这房子也都是夏小姐的。你不会打算照顾黎小姐照顾一辈子吧?”
“日后夏小姐和先生结了婚,你就得照顾夏小姐了。现在先和黎小姐划清界限,指不定黎小姐哪天就被先生挪出梅园了。”
吴妈瞪了
他一眼,“好歹也和小姐一起生活了三年,老王你说话真难听。”
傅尧寒进到主卧。
灯没有开,只有浴室的暖灯开着,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从那边传过来。
垃圾桶里,躺着那条皱巴巴的红色裙子,她今晚穿的那条。
黎可可从浴室里出来,系着一条浴巾。头发还是湿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胸前。
走到卧室,就看见傅尧寒坐在床边。她稍稍顿了一下,下意识提了提胸前的浴巾。而后走到衣柜前,拿了一套家居服。
又折回浴室换上。
见她再次出来,男人的目光随着她移动,幽幽开了口:“吴妈给你熬了姜汤,趁热喝了。”
黎可可拿着毛巾擦头发,听着他的话,便往床边走去。弯腰拿起床头柜上的瓷碗,仰头将姜汤喝了。
她不能再生病了。
那三天她病得很重,席嵘说差点就把脑子烧坏了,也差一点醒不过来。
若她醒不过来,病重了,谁来照顾黎母?
黎可可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着吹风机准备吹头发。刚准备吹的时候,手里的吹风机便被男人拿了过去。
她抬眸,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傅尧寒。
男人拿着吹风机,是准备给她吹头发。
往昔,每次她洗了头都会在床边坐着,就等着傅尧寒过来帮她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