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的光一闪,正好被他看在眼中。
他的大掌攀沿而上,猛的抓住了她的右手腕,往后面抵去,压在了她的后脑勺下。
另一只手以同样的方式被压住了。
顾漫枝挣扎着,却被他禁锢的死死的,不留半分的空隙。
他的唇瓣靠在她耳畔,清冷又带着致命危险,“一早就将银针藏在束发中,想谋杀我?”
顾漫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愠怒,“霍靳深,你根本就没有病!”
随后她又冷静了下来,“我不管你是不是装病,我无心参与霍家的争斗,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做你的冲喜妻子,就放我离开!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顾漫枝知道霍家错综复杂,嫡系和旁支的争斗日益激烈,霍家的这几位少爷中,除了嫡系的大少爷和二少爷之外,旁支里也不乏有铁血手腕,杀伐决断之人。
他轻轻的笑了笑,有些漫不经心的启唇,“这么危险的东西不适合你。”
说话间,从她的手掌心里抽走了银针,
他的声音磁性,好听极了,甚至还透着一丝温和。
“是不是该放开我了?”
“你不是说我们八字很合吗?”
顾漫枝:“……嗯。”
他放开了她,对上
她疑惑的双眼,“我听说顾家大小姐早年被送去了乡下,想必乡下的日子不好过,才随时备着银针,不过,今夜过后你就是霍家的少奶奶,任何人都不敢欺凌你。”
顾漫枝听着他的声音,怔了怔。
曾经,母亲也是这样对她说:枝枝,你是我顾家的大小姐,没有人敢欺凌你。
她收回思绪,“我也不会给别人欺负我的机会,包括你霍靳深。”
他挑起了眉头,声音清冽好听,“谁告诉你我是霍靳深?”
顾漫枝眉头一皱,本能的警惕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你是谁?”
随后她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竟然敢偷偷摸摸爬进我的房间,就不怕霍靳深发现置你于死地吗?”
“我叫霍寒洲。”他不紧不慢的说。
顾漫枝一愣,“小叔子!?”
霍寒洲俯视着她的双眼:“我兄长昏迷瘫痪在床,我自然要为他的生命安全负责,之前有人假借冲喜名义想置我大哥于死地,所以今夜才对你进行检查。”
顾漫枝,“……”
原来是这样,她就说嘛,霍靳深怎么可能如此健康。
“等会儿管家会将你带到我为你和兄长准备的新房,今晚之后,
你便是我的嫂子了。”
顾漫枝松了一口气。
她算是通过考验了。
霍寒洲见她如释重负的模样,眸色深了几分,继续说,“大哥常年重病在床,家中大小事由我负责,包括你的人生安全,嫁给他,就等于嫁给我,从今天起,你要习惯我的存在。”
“什么?”
霍寒洲根本没再回应她,转身向外走去,留给她一个伟岸的背影。
到门口时,才将她的银针放在柜子上。
顾漫枝还沉浸在他那句话中。
他是想表达他会尊重她照顾她这个大嫂,用词错误,还是字面意思?
如果是字面意思,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她这是嫁给了两个人?
不行。
顾家太诡异了,她要赶紧治好霍靳深的病,早日离开霍家。
顾漫枝走过去将银针收好。
就在这时,管家敲响了门。
“少夫人,少爷吩咐我带您去另一个房间。”
管家低着头,顾漫枝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有些忐忑。
没想到最近的房间离他的房间也有这么远,一条长长的走廊仿佛深不见底。
夜晚安静极了,只有脚步声,两双脚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音,如同有面鼓重重的敲在了顾
漫枝的心头。
走到门口,药味更加浓郁了,经久不散,仿佛一直萦绕在鼻尖,伴随着药味的是腾腾的热意。
管家带着顾漫枝进去,房间很大却很沉闷,就连装修都是很沉闷的黑色调。
而床却是暗红色,上面挂着雪白的床幔。
而床头边有一盏微弱的灯忽明忽暗。
暖黄色的灯光将房间照的格外诡异。
顾漫枝看不到床上人的容貌,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隐约可见男人的身形修长。
就在顾漫枝四处打量的时候,管家的声音忽然从后背响起,她惊了一下。
“少奶奶,大少爷体恤我们,怕我们看到他的脸会害怕,所以常年以面具示人,少奶奶千万不要摘下他的面具。”
顾漫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管家离开之后,顾漫枝走近,掀开了床幔的一角。
霍靳深脸上戴着金色的面具,看不到他的容貌,但隐约可见他削瘦的下巴和凉薄的唇瓣。
这让顾漫枝不由的想到了霍寒洲,那从骨子里透着的邪魅,让人不容忽视。
他们本就是同胞兄弟,身型相似,气质也相近。
这金色的面具戴在他的脸上,不但不俗,更增添了几分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