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让人查了顾漫枝好几次,但是对于她如何学医,五年前又是如何救了薄老先生,却一无所知。
背后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
在阻止着他继续往下查下去。
霍寒洲眉心紧锁,狭长的丹凤眸淡然,薄唇轻抿,那双眼睛散发出冷冽的贵气,即便他刻意收敛了锋芒,可是那周遭逼人的戾气,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他坐在了顾漫枝的身边。
那双幽深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顾漫枝,若有所思。
之前他调查顾漫枝,是因为他不相信她。
以为她对霍家别有所图。
但现在他已经确定顾漫枝不会对霍家别有所图。
那对于她的身份,他尊重她的选择。
霍寒洲伸手,略微冰凉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触手生温,光滑的肌肤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他的薄唇微动,声音就像是踏破虚空,直接冲着顾漫枝而来,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仿佛一阵风吹过,就会消失地无影无踪。
就像是在告诉顾漫枝,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无论你究竟是谁,我会等到你主动坦白身份的时候。”
在佣人把言言带下去之后,趁着佣人离开之后,言言赶紧跑到
了霍寒洲的房间。
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赤着脚。
光着两只小脚丫,站在了霍寒洲的门口。
他的两只手扒在了门框上,眼巴巴的望着顾漫枝。
刚才霍寒洲不让他留在这里,他现在也不敢进去。
只能站在门口望着。
一双如同黑葡萄一般的眼眸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心。
她会不会像妈妈一样离开他?
想到这个可能,言言的心里害怕极了。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门框,发出的声音惊动了霍寒洲。
他转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进来吧。”
得到霍寒洲的允许之后,言言这才抬脚进去,他的视线往下注意到他没有穿鞋子的脚。
他抿着唇,朝着言言招了招手,声音有些冷淡:“过来。”
听着霍寒洲冰冷严肃的话,言言有些怯生生的。
他轻轻的咬着下唇,犹豫片刻,还是朝霍寒洲走了过去。
虽然他很喜欢也很崇拜爸爸。
但毕竟平日里和霍寒洲相处的时间很少。
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
他的心里对霍寒洲是又敬又怕。
言言走到了霍寒洲的面前。
两只小手交叉放在胸前不安地搅动着,他低着头,两只小脚丫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凉意透过肌肤不断
的涌上来。
霍寒洲将他抱了起来。
直接将言言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伸手摸了摸言言的脚,果然有些冰凉。
霍寒洲拿过一旁的西装,盖在了言言的脚上。
言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慢慢地打着字:“她没有让我去拿笸箩,是我自己想要帮她,这才磨破了手掌。”
“爸爸,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她不知道我去拿笸箩,是我背着她偷偷去的。”
“看到我受伤,她很着急,也很心疼。”
言言一笔一画认真的写着。
写完之后举起手机给霍寒洲看。
霍寒洲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言言的头。
过了一会儿,霍寒洲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她。”
言言抬头,眨了眨眼睛。
随后又低下了头在手机上写着:“爸爸,你不能欺负她。”
霍寒洲唇角勾了勾。
眼底似乎蔓延着一层的玩味之色。
“这么快就向着她了?”
自从言言来到他身边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言言如此护着一个人。
深知他觉得顾漫枝在言言心中地位隐约要超过自己了。
不过这是他喜闻乐见的。
言言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他很喜欢她。
所以不想看到她难过,也不想看到任何人欺负她。
即使这个人是爸爸也不行。
顾漫枝由一开始的陷入梦魇之中,后来逐渐变得平静。
霍寒洲和言言守了她一下午。
晚上时分,霍寒洲吩咐佣人做了一些饭菜。
免得顾漫枝醒过来饿了没得吃。
言言坐在霍寒洲的腿上,等啊等,等了足足三个小时。
他低头继续在手机上写着:“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他一直注意着墙上的壁钟。
已经有三个多小时了。
可是她没有半分要苏醒的意思。
“快了。”
霍寒洲的眸色渐深,清冷的声音中似乎又带着一丝丝的柔情。
言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一直等到七点多钟,顾漫枝这才悠悠醒来。
窗外一片漆黑。
夜色朦胧,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黑夜之中,除了房间内亮着的灯之外。
顾漫枝揉了揉微疼的眉心,一阵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