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秀琴薅住了陆惜的头发,一张脸白得跟鬼一样,眼泪“唰唰”往下掉。
“陆惜,我儿子呢?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啊?!警察说陶宝死了,他们骗我是不是?!”
陆惜疼得下意识弯腰,傅南洲一惊,立刻握住曹秀琴的手腕,厉声低喝:“放手!”
曹秀琴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但还是被傅南洲强行掰开了手,她哭着对陆惜大吼:“你还我儿子!”
陆惜红着眼睛说:“你儿子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你找我也没用!他这搞不好要被解剖的,你现在赶紧去看他最后一眼!”
轰!
曹秀琴仿佛被五雷轰顶,心脏被什么砸得粉碎,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儿子,儿子你在哪?妈来了,妈来了啊……”
她哭得肝肠寸断,因为眼泪不断的涌出来,所以她看不清楚路,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看到她这个样子,陆惜抿着嘴别开了眼,又痛心又生气。
早干啥去了?!
一开始就不听她的,就一门心思要娶陈晓娜,现在好了,钱没了,儿子也没了。
后来警察把曹秀琴带走了,陆惜跟陆瑶也跟着去做笔录。
曹秀琴看完陶宝最后一眼就坐在停尸间门口,哭得肝肠寸断。
陆惜看着心里也难受。
曹秀琴虽然人不好,但毕竟也是她舅妈,小时候让她跟她姐住在舅舅家,至少给她们提供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让她们不至于留宿街头。
陶宝虽然读书读傻了,但是品性不坏,也曾偷偷给陆惜塞过五块钱零花钱,这对当年的她来说已经算是巨款了,所以陆惜记着陶宝的好。
如今人没了,她心里难受。
陆瑶更是,她比她妹心还软,已经哭成了泪人,哽咽的问:“惜惜,我们是不是错了?我们当时如果把钱借给陶宝是不是就没事了?”
陆惜还没说话,这话就被那边的曹秀琴听到,立刻擦了把眼泪,仿佛找到了发泄口,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
陆惜赶紧把姐姐护在身后。
“都是你们害死了陶宝!陆惜,你的心咋那么狠呢?咱们是亲戚啊,你大舅当年对你多好,这是你大舅唯一的儿子啊!
“要不是你们不借钱,也不会逼得陶宝走上这条绝路!他好好一个博士生,怎么会喝农药自杀?
“我一辈子心血都在他身上了,砸锅卖铁供他上学,给他买房子,我卖掉所有金货,卖血,就为了凑钱给他买房娶媳妇,可结果呢?!
“儿子就这么没了,留下我一个老婆子,我可怎么活啊?!我怎么活啊?我活不了!陆惜,你们坑死我了啊!”
曹秀琴一边控诉,一边砸着自己的心脏,痛苦得找不到发泄口,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陆惜身上。
陆瑶也泣不成声,陆惜却强忍着眼泪反驳:“你儿子的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当时就跟你说过吧,陈晓娜是小三,不是好人,怀的也不是陶宝的孩子,可你们信我吗?
“为了给陈晓娜买房,你抵押你跟王叔的王子,陶宝还借高利贷。我当时是不是说让你问问陶宝钱哪来的?!
“走到今天这一步,说不好听的,都是你们自找的!你心里难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这事赖不着我,你要找就找陈晓娜,是她骗你跟你儿子,因为你俩傻!
“也别说我不借钱的事,我就问你,换成我欠了高利贷,你能借吗?!你肯定不借!你也担心我还不上对吧?
“舅妈,我就是一个可怜的女孩,我才二十二,我的生活已经够糟心的了,我只想让自己活得不那么辛苦,我错哪了?!
“你没资格指责我,我也不该为你儿子的死负责,不该背负骂名!”
陆惜说到最后就泣不成声。
她心里不难受吗?
当然难受,她也自责,可还是觉得自己没错,那钱是她跟她姐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她不愿意拿去打水漂,这是人之常情。
曹秀琴被骂得大脑空白,哭了一会儿,忽然像是回过神一样,“对,我要找陈晓娜去。”
她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跑出去,陆瑶担心她出事,赶紧要跟上去。
“姐,我去吧。”
陆惜话音刚落,傅南洲就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拦住了曹秀琴,“你现在的状态不要乱走,一旦出现意外,没有人给你儿子安葬,你也不想他死不瞑目。”
曹秀琴失去儿子已经六神无主,听到傅南洲的话才恍然想起来,忙不迭点头,“对对对,我得守着我儿子。”
傅南洲又返回去,心疼的看着陆惜,“惜惜,我们先回去好吗?”
“嗯。”陆惜点头,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傅南洲跟陆惜回家之前,先把陆瑶送回了家。
车南一看见陆瑶就就烦躁,“一天也不着家,跑哪去了?孩子也不管,还是妈带着,她这两天腰疼,你不知道啊?”
陆瑶心里不好受,“我心情不好,不想跟你吵。”
车南一听,立刻火大的拔高音调,“陆瑶,我这两天给你脸了是吧?!现在敢这么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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