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容不多说,仿佛刚才跟傅恒的剑拔弩张都不存在一样,径自拿过饭菜,坐在餐桌前面开吃。
沈默还站在原地,想起刚才听到的话,“爸……”
“你吃了吗?”
没等沈默问出口,沈从容就打断他。
沈默走上前,坐在旁边,单手放在餐桌上,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沈从容,“爸,你不打算跟我说说跟妈以前的事吗?”
沈从容呼吸一滞,忽然放下筷子,“没什么好说的,傅恒就是个人渣,变态,你妈被他害得很惨!”
“爸,为什么这么说?”沈默愕然,从调查来看,傅恒是有些疯,手段也有些狠厉,但是应该跟人渣变态扯不上关系。
这一定还是跟母亲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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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傅恒那边,刚离开医院就被陆惜叫住,“傅伯伯。”
傅恒正在气头上,听见陆惜喊他顿时站住,回过头狠狠瞪着她,“跟你妈一样不可爱!不会叫爸?”
“我跟傅南洲都要离婚了,叫爸不合适。”陆惜心想,之前也没见你挑这个刺啊,儿子都不认,会认儿媳妇吗?
傅恒冷笑,“南洲现在情况不好,你如果在这时候离婚,名声也不好。”
陆惜垂眸,“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离婚不是我提的,傅南洲放不下仇恨,觉得是我爷爷害死了傅爷爷,我俩这日子怎么过?还不如离了算了。”
“难道不是你爷爷害死老头子吗?”傅恒冷笑一声质问,提及傅宗泽,眼底终究是流露出一丝哀伤。
看得出来,就算他恨傅宗泽,就算他们父子形同水火,但血缘亲情的牵绊,依旧牵动着他的心。
陆惜不动声色,感觉傅恒应该不知道傅宗泽还活着这件事。
“先不说我和傅南洲,我现在就想问问您,您跟我妈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见了您跟我爸的对话。”
当时陆惜刚好在,加上傅玥来的时候说的话,她更加肯定,当年她妈跟傅恒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傅恒俊脸一绷,没有回答陆惜,只是把视线拉向远处。
“傅伯伯?”陆惜一头雾水,什么情况啊?
傅恒依旧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医院的林荫路走过去,很快高大的身躯就与黑夜融为一体。
“惜惜,别跟了。”陆瑶一把抓住陆惜。
陆惜点头,她不算怕黑,但是因为之前被陈二狗拖进树丛里,差点被糟蹋,所以她对于这种地方是有些阴影的。
“当年,魏雨彤是我的。”傅恒冰冷低沉的嗓音从黑暗中传来。
陆惜追问:“你囚禁过我妈是不是?”
傅恒不接话茬,“当年她是我的人,我们俩有点误会,是你爸无耻的插足我跟魏雨彤之间,抢走了她!
“你妈不可能忘记我,一定是你爸给你妈吃了某种药,这才导致她记得所有事,却不记得跟我的那段感情!
“是沈从容,他抢走了魏雨彤!”
陆惜顿时心中一怒,立刻怼了回去,“什么叫我爸抢走了我妈?!你那时候结婚了,你难道想让我妈给你当小三?!”
“我可以……”
“呸!你怎么能那么自私,那么不要脸?!不管你可以什么,你既然结婚了,那就不该再纠缠我妈!怪不得我爸说你是人渣,是变态!真是一点没冤枉你啊!”
傅恒咬紧牙齿,虽然愤怒,却没有再吼回来,只是隔了一会儿才冷冷的笑了一声,“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说他人渣也好,变态也好,那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就是了。
蹲在一簇栀子花跟前,他看着柔软的小白花,双眼渐渐失去焦距。
“傅恒,我求你,你放我走吧。”
魏雨彤躺在床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毫无血色,右腿打着石膏,桌子上还放着止痛药。
傅恒却把一束新鲜的栀子花放在花瓶里,搁在床头柜上,随手还把止疼药拿起来扔进垃圾桶。
魏雨彤倒吸一口凉气,眼里都是惊骇,急着抓向傅恒,“还给我!傅恒,没药我会疼死的啊!”
傅恒面无表情,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那还逃不逃了?”
魏雨彤头皮发麻,瞬间泪如雨下,“傅恒,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你不爱我,就算把我囚禁在这一辈子,我们也不会有结果的。”
傅恒阴森森的笑了,“你错了,我爱你,否则我不可能每天都会送你栀子花,这是你最喜欢的,我记得的。”
“我不……”
傅恒一个冷眼扫过去,“彤彤,别说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有人忤逆我,我并不想弄断你另外一条腿。”
魏雨彤瞳孔骤缩,不由惊恐的瑟缩一下,之后眼底的神色彻底变得很昏暗,颓然的倒回了床上。
“傅恒,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呢?”
魏雨彤喃喃的问出口,此刻已经彻底心如死灰,整个人都被绝望笼罩着。
傅恒缓缓坐在床边,粗粝的大手在她脸颊上轻轻的抚摸着,“我当然是因为爱你。”
毫无起伏的一句话,没有感情的几个字,很难让人相信他是爱魏雨彤的,反而让人察觉到他话里藏匿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