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染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倏地从背后探了过来,一把薅起她的长发。
啪。
清脆的一巴掌彻响在这肮脏狭隘的楼梯间里。
鹿染的右颊上一阵火辣辣,灼热的痛意来袭。
“你说什么?”鹿染眼神仿徨,惊诧的看着疾步走来的楚露晚。
“人家原配的电话都打到了家里,爸爸将一生心血都教给了你,你可倒好,你借着他教给你的医术在外面勾三搭四傍大款?”
楚露晚二话不说就将鹿染生拉硬拽地扯进了屋里。
一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刘婉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似乎早就已经在家里对鹿染等候多时了。
刘婉抄起手边上的一沓病例单子,劈头盖脸的朝着鹿染头上砸了去,“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你爸爸人呢?家里就连煤气水电费都交不起了,你可倒好,还有心思在外面花天酒地,勾引野男人?”
被砸,鹿染也不做反抗。
她蓬头垢面的站在刘婉面前,语气中隐约透出一丝委屈,“妈,我没有,你别误会”
“别叫我妈,我一辈子清清白白,谁知道你是哪儿的野种,我可生不出你这样的货色。”刘婉质问道,“我现在问你,你爸人呢?”
鹿染支支吾吾半晌答不出一个字。
楚露晚脸上掠过一抹阴恻恻狡黠的笑意,“我爸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绝对饶不了你!”
下一秒。
楚露晚便一把夺走了鹿染背的双肩包,里面装的东西被乒乒乓乓的倒了一地。
钱包打开,里面就连一张百元大钞都没有。
加在一起也不过区区几十块。
“钱呢?”刘婉抬眸厉声发狠问道。
“什么钱?”鹿染不知所云,无助的朝着楚露晚看了一眼。
“你装什么装?你勾搭上了有钱人,车子都给你送到了家门口,我可是亲眼目睹,我不相信开得起库里南的男人,会一毛不拔?”
楚露晚眯起了眸子,一把夺去了鹿染的手机。
就连一旁的刘婉也附和着楚露晚的话,“怎么,你这个不要脸的倒贴货,该不会被人家白嫖了吧?”
楚露晚轻车熟路的输入了鹿染的手机密码,解锁后,各个软件点开后大为震惊!
没有钱!
这怎么可能?
鹿染被养母那白嫖两个字狠狠重创,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她紧抿着唇,柳眉拧作一团,“妈,什么白嫖,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就问你钱呢?之前给你爸爸治病,人家讨债的都找
到家里来了,你说怎么办吧?还有你妹妹上大学的时候借的网贷,这些钱你都得还!”
刘婉颐指气使的指着她的鼻尖说着。
这么多钱,大几十万
“我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啊?我,真的没有钱。”鹿染一句一顿,认真地说着。
可是眼下,这母女二人似乎根本不顾她说了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
楚露晚将鹿染手机摔在了她的身上,“你就算是藏得再好也没有用,爸妈养活你这么大,且你还把爸爸的医术全都学走了,只是让你还这么一点,够便宜你了。”
“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我们先去派出所报警吗?”
鹿染憋了半晌,这才低声问道。
一听说要报警,刘婉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应激反应明显!
“报警?你勾引人家的男人,人家把你爸爸带走,你去报警?你还是嫌丢人丢的不够?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随便动动手,掐死我们一家就像是摁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刘婉字字句句咄咄逼人。
她上前一步,狠狠地薅着鹿染的头发,生拉硬扯的将人给拽到了主卧。
墙上挂着的锦旗,还有书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旧泛黄的医书。
四周似乎还能够嗅到淡
淡的药草香味。
“我们两口子清白一世,就因为收养了你这个丧门星,毁于一切!你现在还要去报警,你是想要老楚死吗?你的心怎么就能这么狠?”
刘婉随手抄起一本医书朝她头上砸去,“谁让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鹿染心中有苦难言。
她知道,自己不管是现在说些什么,养母他们也都不会相信的。
当初会去傅家做医生,也是为了尽快赚足了医药费给养父治病。
谁能想到,到了最后鸡飞蛋打落得现在这般窘境。
她仔细回忆着从小到大养母谩骂自己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丧门星。
或许她真的命该如此,就是这么衰。
“你从今天开始,哪里都不许去,就老实待在家里!否则——你就是想要让我死!”
刘婉说罢递了个眼神给一旁的楚露晚。
楚露晚拿出手中地房门钥匙在鹿染的眼前晃了晃,轻蔑一笑,“你只要不出去犯贱发浪,人家自然把爸爸送回来了。”
鹿染被锁在了家里。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只是封闭了阳台,从楚露晚的房间隔断出一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