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傅老夫人状态有所好转,鹿染由衷的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
她缓缓垂眸落下了那一双微卷的长睫,“老夫人她人没事就好,昨天晚上……那都是我的疏忽。”
想到莫名其妙断掉的呼吸机,鹿染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绝非是偶然那么简单。
如果单纯只是呼吸机故障,按照傅老夫人的身体状况来说,分钟,不足以要命。
除非——
有人在她前脚刚走,就拔掉了呼吸机!
刚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鹿染的后背掀起了阵阵冷汗。
毕竟昨天护士站那边说已经检查过,确定了呼吸机没有一点问题,所以,除了是人为的之外,她也实在是想不出,究竟是怎么断了电。
蓦地,鹿染不经意间抬眸一瞥看到门口位置站着的男人。
颀长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鹿染不由得愣了愣。
所以傅祁是来找她兴师问罪,这么快,就要把她送去坐牢了吗?
想到这,鹿染下意识用手紧攥被褥一角落,紧张的倒噎一口寒气。
“少爷,老夫人那边,还好吧?”张阿姨十分关切的抬眸看向傅祁。
傅祁点头,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始终定格落在眼前人儿的身上,“她呢?
”
明明鹿染就在他的面前,他不索性直接问当事人。
反倒还要再问张阿姨鹿染的情况。
少爷打小就是这么别扭的性子。
张阿姨早就习惯了。
她讪笑着缓缓站起身来,顺势又帮鹿染盖好了被褥,“医生过来检查过了,说是鹿小姐劳累过度,让她安心休息,好好吃饭,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傅祁回答的简单意骇。
鹿染半坐在病床前,微卷的长睫微微一颤,原本想要说的话却如同如鲠在喉一般,难以启齿。
不管傅祁相信与否。
但——
“傅先生!”
就在傅祁打算转身离开时,身后熟地响起一道清甜的女声。
他步子一滞,回眸一瞥。
鹿染紧张兮兮的死死地攥着被褥,声音沙哑的低声说道,“不管您信不信,昨天我离开病房只是为了下楼吃顿饭而已,我走的时候特地检查过,老夫人她,一切都好。”
她的话。
傅祁是相信的。
毕竟,鹿染根本没有道理要迫害傅老太太。
假如她是为了钱,是个捞女,来到自己的身边也单纯只是为了捞金而已。
那么老太太出事对她有什么好处?
傅祁剑眉间蹙起一道川字纹。
这么说起来。
又会是谁?
“傅先生,您看您这个朋友昨天晚上这……这么大的事,咱们也不能就当做没发生过吧?毕竟这里是医院,并且她也没有合法的医师资格证,这于情于理,不合适啊!”
老院长一脸担忧。
私下里扯着衣裳一角,有些窘迫的搓搓手。
奇怪了,傅家二小姐说不认识这个女人……
可看着傅先生的样子,又不大像是真的素不相识。
按照规定,像昨天这样的事情,势必是要报警。
可——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出任何事情,我一并承担后果?”
傅祁说话时,下意识地回眸一瞥远处病床上,因为晕厥和紧张导致脸色苍白无力的鹿染。
“这……”老院长倍感无奈的紧蹙着眉。
半晌后,他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就是让傅祁去签署一份协议书,协议内容是因为鹿染今天针灸,导致一切后果医院一并不会承担。
同时也就意味着,哪怕是在后续的治疗中,傅家老夫人有什么意外,一切罪责统统都不由院方承担。
傅祁脸色阴沉。
一旁的院长推了推眼镜,低声开口,“其实我倒也蛮意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针灸水平真是有两下子,按
照检查结果显示,您奶奶的身体症状确实大有好转,只是,这针灸,并非我们的治疗方案,虽说现在呼吸机是下了,但后面会不会……”
见傅祁签字的手微微一顿,他稍作迟疑,又解释道,“后续会不会有别的意外,我们也无法保障,已经到了这份上,医院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傅祁点头,表示赞同医院方面给出的回应。
医院那边给出的建议是,还是需要手术,但这是建立在院方给的治疗方案上的。
这和鹿染针灸是两码事。
鹿染眼角挂着泪水的朝着病房门口看去。
她不敢直视傅祁的厉眸,心中惴惴不安。
等待着傅祁的发落每一秒,都宛若在烈火烹油,像是在等待着宣判凌迟。
“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下午我会找中医院那边更加权威的医生跟你对接,跟奶奶有关的事宜,不容有半分差池。”
似乎看出了鹿染的紧张以及窘迫,傅祁说完便面无表情的径直朝外面走去。
病房里只留下了张阿姨和鹿染两个人。
鹿染手足无措的坐在病床上,眼神木讷的朝着门口方向看了又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