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从厕所隔间出来。
她埋着头去洗手,洗完手还不经意地朝镜子里看了一眼。
咦,镜子里怎么好像有个男人。
这不是女洗手间吗?
她连忙又朝镜子里看去,这一看吓一跳。
只见陆时衍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正靠在后面墙壁上看着她。
这男人是幽灵吗,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
而且这里还是女厕所,他堂堂总裁,难道就不怕别人骂他变态吗?
她擦干手,转身看着对面男人:“你,你怎么在这?”
男人的脸色很沉很沉,眉眼里还堆积着浓郁的愤怒。
怎么看,这男人都像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
她想了一圈,也没想出自己哪里又得罪他了。
不就是中午那榴莲的气味熏到他了么。
她小声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家里门窗我都开着了,房间里肯定没那气味了。”
陆时衍走到她跟前,抬起手。
秦潇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脖子。
这男人最喜欢掐她脖子了。
哪知男人的手最后却停在了她的腹部上。
秦潇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后退,后腰却抵在了洗手台上。
“你干什么?”她捂着自己的腹部,谨慎地瞪着他。
陆时衍眼眸猩红,冲她冷冷低吼:“谁允许你把怀孕的事情到处张扬,你觉得怀了个野种很光荣吗?秦潇,谁给
你的胆子一再触及我的底线!”
男人言语间尽是讽刺和暴怒。
饶是秦潇的内心再强大,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因为她的孩子才不是野种。
她咬着唇肉,瞪着他不说话。
陆时衍的眼神冷得像冰渣:“让这个野种活到现在已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你还想让我做这个野种的父亲?秦潇,你可真天真!
你再到处招摇你怀孕的丑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潇气得浑身发抖,她的嘴里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捏紧拳头,冲他道:“你果真不配为人父。”
男人冷嗤:“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你跟我谈这个?”
“他不是野种。”秦潇咬牙切齿,指甲嵌进了掌心肉里。
陆时衍冷冷眯眸:“你护这个野种倒是护得紧,只是可惜了,我不会让他平安降生。”
“陆时衍!”秦潇悲愤地冲他吼。
男人凉薄地瞥了一眼她的肚子,往外面走。
秦潇愤恨地盯着他的背影:“但凡这个孩子出任何意外,我都会跟你拼命。”
男人停下脚步。
他微微侧头,冷眼盯着她:“那你就试试吧。”
他捏紧拳头,心里烦躁得想杀人。
从洗手间出来后,他直接往餐厅外面走。
顾长风见状,连忙起身去拉他:“你眼瞎了,没看见我们在那边吗,怎么还往
外走。”
“滚!”
男人猛地冲他低吼了一声。
那阴戾的模样吓了顾长风一跳。
“靠,有病啊,谁惹你了。”
陆时衍甩开他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他担心自己多待一刻,会忍不住打人。
本来这个顾长风就是个嘴上飘的,格外欠揍。
秦潇是红着眼眶回到餐桌上的。
秦思晗担忧地看着她:“阿姐,你怎么了?”
秦潇摇摇头:“我忽然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哎,潇潇。”周纤纤喊了她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顾长风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往外跑,整个人都郁闷了。
秦思晗也不好意思待下去,背起包包也想去追阿姐。
顾长风忽然拦下她:“你也不愿意陪我吃顿饭吗?我就这么讨人嫌?”
男人冲他笑着,语气却透着几分可怜。
秦思晗心头一软,结巴道:“不是的顾少爷,我……我是担心我阿姐。”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人家夫妻俩吵吵闹闹正常得很,来,咱们吃饭。”
秦思晗抿抿唇,又将包包放下。
顾少爷好像有点孤单,那她就陪陪他吧。
秦潇恨恨地瞪着手里的那条酒红色领带。
她脑袋抽了,才想着要送那个恶魔礼物。
好几天了,那个男人都没有真的做出伤害她腹中孩子的事情,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慢慢
接受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哪知他依旧视这个孩子如眼中钉,肉中刺,非得拔了不可。
她真的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怎么惹他了。
她只是想待孩子生下以后,顺利跟他离婚,然后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他怎么就这么容不得这个孩子存活。
心狠手辣的男人,果然骨子里都是阴狠的,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秦潇越想越气,气得牙痒,好似手里的领带就是那个男人的脖颈一般,她使劲地捏着。
眼睛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垃圾桶。
她几步走过去,一把将领带扔进垃圾桶里。
领带的吊牌忽然翻了过来,那3300的数字刺得她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