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昊祁嫣也比之前要亲切的多,一口一个嫂子。
祁奶奶更不用说,相比之下祁老爷子是最冷淡的。
几十年的身居高位让他自有一种不怒自威,即便经过岁月和世事沉淀也只是更内敛,他淡淡一笑就已经有向下兼容的谦和。
刚坐下时宁父宁母显然比较紧张,尤其是宁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又说话带刺闹的有些僵,但幸好祁家人都像见怪不怪。
他们说话间的谈吐和对宁冉冉的态度,让宁父宁母对女儿嫁过去有了信心。
祁晏白不断给宁冉冉夹菜,细心体贴。
听说祁奶奶给了见面礼,邓婉蓉也出手大方,宁冉冉看了眼不太敢收,眼神询问祁晏白。
这才注意到祁晏白刚才一直低敛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的笑也又冷又假。
宁冉冉的手在桌下拍了拍他,祁晏白这才抬眸,幽深如墨的眼底也渐渐浮上真实的笑意。
“给了你,就拿着。”
于是宁冉冉收下了。
饭局近半,包厢里气氛大好时,门外忽然嘈杂起来。
外面原本站着的是祁家人带来的保镖和随时等着进来的侍者,几人都纷纷停下。
接着门被从外暴力撞开。
霍柔臻人还没进来,高昂的骂声先传入耳中。
她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从进门就开始发疯。
攻击对象只有邓婉蓉。
骂的太快情绪又激动,宁冉冉甚至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被吓的连连后退又懵了的同时,只能听到“小三”“不要脸”“杀人犯”“你满意了吗”的质问。
祁父护着邓婉蓉,手用力的把霍柔臻往后一推。
祁晏白和宁冉冉都同时伸手接了把,否则霍柔臻轻则摔在地上,重的话会碰上桌子被刚才摔碎的瓷器扎伤。
祁晏白的脸色刹那间阴鸷骇人。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桌上的碎瓷片,刚要动,祁老爷子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
“够了!”
他的呵斥吓住祁父和邓婉蓉,却吓不住精神不稳定的霍柔臻。
她血红着眼盯着邓婉蓉,目光转向祁父时,眼底的疯狂和埋怨更是铺天盖地,唯独看不出有丝毫的爱意。
祁父越是护着邓婉蓉,霍柔臻的脸色越扭曲。
“你闹够了吗!”祁父厉声问,语气间尽是不耐,“多少年过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疯!”
霍柔臻终于不再是一味的谩骂。
表情越来越扭曲狰狞,眼神狂乱,脸色也涨的非常红。
“我疯不是你逼的吗?有种你像以前一样动手打我啊!”
“我要杀了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吼着朝桌上伸手想拿碎瓷片。
可那些早就被宁冉冉悄悄丢到桌子下面。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上次吓得不轻。
可这举动却是无用功,也是她低估了霍柔臻的疯狂。
霍柔臻竟直接拿起个没喝过的酒瓶就朝邓婉蓉头上砸!
祁父拦在中间,一手护着邓婉蓉一手拨开愣头青一样反应迟的祁昊,没有手继续挡了。
酒瓶砸在他脑袋上的瞬间,宁冉冉心惊肉跳的转开目光。
看都不敢看。
她还没从刺激中缓过来,祁父已经铁青着脸出手狠辣的要原样把酒瓶和疼痛还给霍柔臻。
还是祁晏白眼疾手快用胳膊挡住。
酒瓶撞上他的胳膊碎裂,猩红的酒顺着流淌而下,掺杂着鲜血。
宁冉冉惊恐至极头皮发麻,发现祁晏白的胳膊在颤抖。
她开口时声音也在抖:“你,你没事吧?”
祁晏白没回答,只是攥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身后。
宁父宁母和宁景早就退后,也都被吓到。
看呆了,也惊呆了。
豪门奇奇怪怪的感情不足为奇,可动手打成这样真的很少见。
祁奶奶并不诧异,但脸色也不好看,祁老爷子则抓着她的手也让她站在身后别动,沉声把保镖喊进来。
局面好一会才稳住。
疯起来的霍柔臻力气很大,像是一次要把所有力气都集中爆发,她不管拿到手什么都无差别攻击邓婉蓉,打不到邓婉蓉就打祁父。
祁晏白站在中间,适时的保护妈妈。
祁父和邓婉蓉都被送去医院,祁昊祁嫣跟随,包厢里也早狼狈一片,饭局不散也得散。
宁冉冉抓着祁晏白的胳膊,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你也去医院。”
“小伤。”
祁晏白急着把霍柔臻送走,霍柔臻走前却忽然视线凌厉的看向宁家人。
宁母脸色大变,惊恐在瞬间达到极致,宁景拄着拐杖上前两步挡在父母面前。
霍柔臻冷笑,又凝视宁冉冉。
刚才的爆发后,她现在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呼吸更是不平,脆弱纤瘦。
“那个贱人倒是喜欢你。”
“宁冉冉,你以后少和他们来往,给我记清楚,我才是祁晏白的妈妈,是你婆婆。”
“你也给我放聪明点,别中了她的温柔炮弹,害了祁晏白!”
人终于走后,宁冉冉喝了杯茶水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