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冉冉靠坐在沙发上,嘴动了好几次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黎梓霖在窗边站了片刻,坐到她身边。
把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放下。
不用问,这是他买的礼物。
以前在校时黎梓霖每次离开,包括寒暑假回来都会给她送些姑娘家喜欢的小东西。
宁冉冉婉拒过,无效,当时家里经济情况很好、他买的又不会贵的离谱、也很符合她的审美,她便留下再送别的东西给他。
黎梓霖先打破沉默,五分自嘲五分苦涩笑了笑。
“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该大胆搏一搏。”
他认识她比祁晏白早,要是那时坚定一些,今日陪在她身边的还不知道会是谁。
事到如今,该怪的还是自己。
宁冉冉抿了下唇:“师兄,不止你我,没有人能猜到我能有今天。”
“对了,”她撸起袖子,露出那道陈旧伤疤,“这道疤到底怎么回事?”
黎梓霖把当年情况讲给她听。
以前他知道宁冉冉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但宁冉冉当时说的是“高烧导致”,他曾不动声色向宁景和宁家父母打听过,没察觉到任何不对,也就信了。
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宁家人告诉宁冉冉的,才能这么说词统一。
宁冉冉听着他说起当时的惊险刺激,有点害怕,但没有
任何熟悉感。
黎梓霖把她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
长长吸了口气:“当时你不顾危险出来救我,我完全没想到,现在想想都不知道你一个那么小的姑娘是哪里来的勇气。”
“你把暂时能逃生的机会让给了我,你说‘他们要的是你,只剩下我自己不会有事’,我当时太害怕真的按你说的躲起来眼睁睁看你引开那些人,没走多久被当地的人救了。”
黎梓霖说着嘴角下意识挑起,没笑几秒却又染上苦涩酸楚的味道。
“等警察他们顺路找到你时,你正在一间起了大火的小木屋里,屋外掉着一个金手镯,是我妈送你的礼物。”
“也是凭这个手镯才确定被烧毁容的岑漾是你。”
“呵,结果却是一场骗局。”
宁冉冉终于把前因后果捋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或许岑漾不是故意冒名顶替,但一定有人帮她。
黎梓霖也恰好在想这个:“岑漾进岑家绝非偶然,我的人和骁慈的人都在查。”
“她能否继续留在岑家,就看调查结果了。”
宁冉冉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死寂后,黎梓霖深深看着她的小腹。
“你和祁晏白打算什么办婚礼?”
“明年,等我生完孩子。”宁冉冉道。
黎梓霖欲言又止,突然握住她的手
腕,把她的身体转了转,四目相对。
他的眼底充斥着各种复杂情绪,懊恼、后悔、压抑、喜欢,掌心紧攥,极力克制。
“冉冉,这些天在国外我认识了几个新的女孩。”
“我尝试接触过,可……”
宁冉冉猜到他要说什么,不好直接打断,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假装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咳的像是要把心肺弄出来,这么投入的演戏也让她差点吐了。
黎梓霖只能停住,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心如明镜,她不想听。
他看懂了,自然也就打住不说,宁冉冉缓了缓到办公桌前坐着,趁机给林亚楠发了条短信。
没一会林亚楠的电话打过来,她接起,语气客套郑重:“喂方总。”
“我知道,我们的设计师正在按照您的要求修改,您放心我们会力求做到最好。”
她在林亚楠“啊?你干嘛呢?发疯?”的莫名奇妙质问中挂了电话,朝黎梓霖示意对方催的急她要开始办公了。
黎梓霖的目光更加幽深。
走到门口又停住。
“昨天我给我妈打电话,问清楚了,她去宁阿姨工作的地方问你的情况时已经有所怀疑,也是我妈先查到你是宁叔叔范阿姨的女儿。”
“因此在你订婚宴时送了礼物,我妈的车祸也是
演的,受了轻伤并不严重,只是为了拖住岑叔叔范阿姨别来帝都。”
宁冉冉点头:“我知道了。”
“冉冉,”黎梓霖温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要说什么。”
“我已经错过一次,这次,我想多等等看。”
宁冉冉想劝,想拉住他苦口婆心的谈一谈,黎梓霖却已经离开。
劝估计也没用,黎梓霖一向很有主意,他决定的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改变的。
下午,她接到范韵诗的电话。
宴会时间已经安排好了,周六晚上,帝都的名流们几乎都会参加。
宁冉冉答应下来:“好。”
范韵诗又道:“周五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们去宁家,或者你把他们邀请过来,我们做东。”
“不大行,”宁冉冉看了眼祁晏白发过来没多久的消息,“周五晚上祁家家宴,我要陪晏白回去。”
范韵诗意味深长哦了声。
家宴啊。
换个地方吃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