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欢听了献王这番颠倒黑白的话,心中火冒三丈,但是又不能发作。
她断定这个狗贼一定就是杀害孟煊一家的凶手。
当然不是他亲自去的,肯定是他主使的。
献王紧接着又道:“陛下,先把这女人关起来严刑拷打,她自然就会吐露实情。”
听到这话,顾桓冷汗都急出来了,这疯子要是进了大牢,穆颜不得急死啊!
孟煊闻言,毫不犹豫地扑在穆欢身上,喊道:“要关欢姨先关我。”
献王冷笑道:“你以为你能逃脱吗?一起关了,好好审问,就能水落石出。”
穆欢眯了眯眼,索性也不跪了,死就死吧!
哼……老娘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人好过。
她倏的站起身把孟煊抱在怀里,目光直视着献王,毫不畏惧地说道:“民妇来自乡间,不知这位大人是谁?
不过民妇还是知道这天下事都是天子做主,难道您是大月的天子吗?怎么什么都是您说呢?”
穆欢的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在场的每个人。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然后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献王诚惶诚恐的磕头:“陛下,臣弟绝无此心啊!臣弟只是一时情急,怕有心人士混淆皇室血脉。”
说罢,就是不停地咳嗽,好像随时都要断气的样子。
顾桓心道:完了,这疯子是不想活了。
穆欢却并未在意周围人的反应,她先看了献王一眼,又继续说道:“孟煊被人杀了父母亲人。
他自己又被贼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整整一年,那时他才五岁,他能坚持到现在多不容易。
如果你们不想要这个亲人,民妇带回去养着就是。
何必非要取我们的性命,难道是孟煊挡了谁的道,有人非要治他于死地不成?”
她的声音充满了悲愤,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老皇帝面沉如水,但却一言不发,目光锐利地盯着穆欢。
穆欢面不改色地直视老皇帝的眼睛。
心道:老娘说得是事实,皇帝老儿,是您昏庸无能,让您的亲侄子都不敢回来。
老皇帝沉默不语,下面跪着的人也不敢说话。
穆欢打破平静,继续道:“陛下,民妇该说的都说了,请问陛下想如何处置我们?”
孟煊听到这里,眼泪刷地一下就出来了。
他挣脱穆欢的怀抱,快速地脱了自己的鞋子和袜子,走到老皇帝面前,抬脚让老皇帝看他的足底。
然后,声音哽咽道:“我四岁时,父亲曾说过,因为我生下来足底有三颗红痣,他特意给他的大哥写了信。
他的大哥回信说,此儿是有福之人,取名宸煊吧!
父亲想了很久,却只用了一个煊字。
我问父亲为什么?父亲说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希望我一生平安顺遂就好。
我说这些,不是想认亲,只是不想被人当成贼人,然后被冤杀了。”
老皇帝此时心中再无任何疑虑,确定眼前之人就是自己亲弟弟的孩儿,因为这件事除了自己无人知道。
而且,也只有弟弟才能够如此准确地猜测到自己的心思。
他一把抱住孟煊,激动道:“煊儿,你放心,伯父一定抓到那个可恶的凶手,为你的父母报仇雪恨!”
孟煊听后却显得异常平静,他轻声道:“煊儿不敢奢求报仇之事。
能够在一夜之间将我全家灭口,有这样势力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我现在孤身一人,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一只蝼蚁,随时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老皇帝怒目圆睁:“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你一根汗毛,从今往后你就好好待在皇宫里,和伯父一起住着。”
这时,献王猛地咳嗽几声。
老皇帝终于想起跪着的其他人,让大家都快起来,还给献王赐座。
穆欢见了这一幕,心里怀疑:献王都越俎代庖了,老皇帝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
这太不正常了,难道两人并非兄弟关系,而是父子?
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老皇帝生不出儿子,如果真有一个亲儿子,恐怕早就正大光明接进宫里册封为太子了。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献王并没有坐下,而是直接抱住孟煊,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抹泪一边说道:“煊儿,真的是你啊!想死叔父了啊!”
穆欢见此情景,不禁用力眨了眨眼睛,心里感叹:这不是一般的敌人啊!
如此能屈能伸,其变脸的速度堪比戏子。
她心里不禁担忧,孟煊哪是这人的对手啊!
孟煊等献王哭了好一会,垂下眼眸慢悠悠地说道:“皇叔,您如此小心谨慎都是为了煊儿好,煊儿心里明白。”
老皇帝见状,哈哈一笑:“如今好了,二弟的孩子终于找到了。”
孟煊乖巧道:“皇伯父,煊儿本不想回皇城,只想当个平民百姓。
可是淮安受灾时,我见不得那些流民饿死,做了出格的事,特意回来请罪的。”
然后,就噼噼啪啪的说了掳掠淮安府富贵人家的孩儿换取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