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孟月娇,即使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她还是一眼看穿她的憔悴。
“月娇,我已经知道你要嫁的人是江和辰,你在电话里说要我做你的伴娘,婚礼却办得这么仓促……你不情愿这场婚事,对吗?”
被戳破心事的孟月娇如鲠在喉,她向来要强,此刻却红了眼眶。
委屈不知从何说起。
她不愿自己的婚姻大事被孟夫人支配。
只要她在婚礼上指认江言心为了破坏婚礼,特意找江和辰的初恋来闹事,江揽月就帮她解除这场包办婚姻。
可真面对闺蜜,孟月娇惴惴不安,她终究无法说服自己为了摆脱眼前的困境拖江言心下水。
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溃不成军。
孟月娇鼻腔酸涩,将事情全盘托出,“言心,是我对不起你,你现在走应该还来得及。”
殊不知,十八岁的那件事后,江言心很难再跟人建立友情,孟月娇的主动坦白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只怕来不及了,凭我对江揽月的了解,她手段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化妆间的门被人敲响。
“现在是first look环节,新娘准备好就先出来吧。”
江言心看向孟月娇,“月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进江家这个魔窟……”
婚宴现场。
陈孟两家接待宾客,正忙得不可开交。
江揽月见到江言心跟着孟月娇走进宴会厅,笑盈盈地靠过去,“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江言心扬了扬眉,“我不来,你的计划还怎么继续展开?”
说话声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江揽月准备挽她胳膊的手到半空中尴尬地抽回,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她多么盛气凌人,总是欺负妹妹。
“江家前段时间不是已经宣布跟江言心的血缘关系彻底决裂?她来这儿干什么?”
“总不会是为了吃席吧!肯定是想破坏自己哥哥的婚礼,好为自己出一口气!”
“长得那么漂亮,心思却阴狠歹毒,亲哥哥结婚都要搅和,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同情江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养出这样的祸害……”
谩骂和议论此起彼伏。
江揽月眼神无辜,“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挽着江言心胳膊的孟月娇神色冷然,“用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江揽月恍然大悟似的笑笑,不急不慢,“噢,差点忘了,大嫂手里还有跟我合作破坏这场婚礼的录音。”
她目光中多了几分玩味,“你跟我姐姐还真是姐妹情深呢。宁愿放弃自己后半生的自由,也要保住她的清白,连我都要感动了……
可凭你手里那段录音又能奈我何?我大可解释说,我不想我的大哥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觉得他们会站在哪一边?”
孟月娇惊呆了,“你……”
她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可细想便知,江揽月说得没错。
过去,她诬陷设计江言心的证据摆在江家人面前,江家人也只会无条件替她辩解。
江言心见怪不怪,淡然道:“给自己脸上贴那么厚的金,谁能比得过你江揽月?要是没别的阴招了就闪一边儿,哪凉快哪呆着去,好狗不挡道,你不知道吗?”
江揽月脸色一黑。
被宾客议论吸引过来的陈霞绷着脸,“江言心,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今天是你大哥的婚礼,既然来了,你就不能安分一点,非要毁了你哥哥的婚礼,给家里人添堵才行吗?”
江商禹看江言心的眼神如见仇人,“妈,她根本不是顾念那点血缘亲情,肯定是来破坏婚礼的,你又何必再给她脸面?就算她现在有祁屿澈撑腰,江孟两家联姻也是我们自家家事,祁家还不至于把手伸那么长。”
不等陈霞发话,江商禹招来婚宴上的安保人员,要把江言心哄走。
陈霞纠结道:“可是……”
“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让两家的联合毁于一旦。”
江言心冷冷地看着江商禹,“请问,你哪只眼看见我在闹了?来者皆是客,何况我今天是以女方亲友的身份出席,这就是江家的待客之道?”
距离他们不远的宾客听到江言心的话,少不了有人投来看戏的眼神。
陈霞气愤不已,捂着胸口,指着江言心骂道:“你满意了?好好的婚礼,因为你一个人,江家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江言心,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妈!是不是非要把我气死你才肯罢休!”
又是熟悉的指责和道德绑架。
经过之前的事,江言心早就对江家人不报任何希冀。
这样的话再从陈霞口中脱出,对她也已经不痛不痒。
她甚至能不带一丝情绪,心平气和地回应:“陈女士,你是不是忘记了,前段时间江家对外宣布我已经被家族除名?我跟江家为什么闹到今天这步,大家心知肚明。”
陈霞感觉喉咙里堵了一团棉花。
明明都是江言心不听话!太自私!
到底母女一场,她也不想闹成这样。
可此刻,她竟不敢看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