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津这边你照顾,我出门一趟。”
愿意和阮云笙同屋相处,祁屿澈完全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这并不代表,会对她有多少温柔。
祁屿澈前脚刚出屋,祁琛津就迫不及待地扯下了额头上的湿毛巾。
他不满地嚷嚷:“我到底还要这么装多久?我躺在床上,不能够玩玩具也不能看动画片,就像个傻子!再这么下去我都要疯了!”
此时的他满脸不耐烦,完全没了平日在祁屿澈面前的灵动可爱!
阮云笙急了。
她一把捂住了祁琛津的嘴,小心嘱咐:“快把嘴闭上,别把你爸爸喊过来了。我是不是教过你,只要你乖乖听话,能够哄的你爸爸开心,以后祁家的所有都是你的?”
她小声地哄着,“你前几天不是还和我说,很喜欢望煦山庄那套房子里的小游乐园吗?等到那个老不死的没了之后,我就马上让你爸给房子过继到你名下,好不好?以后你想干嘛就能干嘛,再也没有人能管着你!”
阮云笙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让他那张小脸由阴转晴。
“说到做到!不过,我总感觉爸爸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刚刚并不像是在看我,而是透过我在看别的人。”
小孩的感观其实才是最敏锐的,阮云笙顿时心一凝。
她轻轻揉过祁琛津并不浓密的头发顶,笑了:“阿津放心,屿澈哥哥已经公开表示过,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儿子,那就说明,那个贱人无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影响到你的地位!”
一墙之隔外。
祁屿澈不知道,房内的两人居然已经开始谋划了他身后财产。
他的心思,全凝聚在了叶柳身上:“怎么回事?”
叶柳将事情简述。
几次欲言又止后,还是选择开口:“祁总,您最近和夫人之间有许多误会,而她现在大概是最无助的时候,您要不要……过去一趟?小少爷的病情,我刚刚看着,其实好像并没有那么严重?有阮小姐一人,或许够了。”
以叶柳的身份,其实并不应该说这话。
可他打心里眼不仅仅将祁屿澈当作上司。
更是他的兄弟。
他知道祁屿澈对江言心付出了多少真心,才更不想让这段感情以这种方式草率结束。
“夫人是您妻子,又刚刚经历过流产那么大的事情,您至少该将小少爷的身世真相与她支会一声,这也是她最基本应该拥有的知情权。”
祁屿澈明显意动了。
可屋内,阮云笙听着,早就牙关紧咬。
平时叶柳怎么没有对她这么客气殷勤过?
阮云笙拧了一把祁琛津大腿根,后者立刻会意地嚎啕大哭:“爸爸,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要阿津了?爸爸,你又要离开我吗?”
一声声歇斯底里。
刺入祁屿澈耳膜,他眉峰禁蹙地盯着那扇大门方向。
最终,祁屿澈的责任感终究没法支撑着他当一个甩手掌柜:“言心那边,你帮我去安慰一下。阿津的身世,暂时先不要告诉她,我答应过阮云笙,阿津就是我的亲生孩子。”
阮云泽为他而死,他承担这份责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看着他高大身影进入房间,叶柳忍不住地在心头叹息。
祁总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想明白?
夫人是他的妻子,并非外人。
但这一切,终究不是他可以插嘴言说的。
阮云笙看见祁屿澈进门,眼里有丝精光闪过:“这孩子太粘你了。屿澈哥哥,是不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你如果还有事的话,可以去忙的,不用考虑我们。”
她以退为进,招数浅显。
祁屿澈只是冷撇一眼:“你应该知道,我会留下来……是看在孩子和阿津的面子上。别一口一声哥哥,我听着,不舒坦。”
阮云笙如遇雷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巍着。
“屿澈哥哥,我知道我之前是做过很多错事,但至少眼下我是想要和你见过日子踏实过好的,难道连这个机会……你都不愿意施舍给我了吗?”
“等阿津病好之后,我会请位育儿嫂,你从此以后只需要每周过来看望就行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祁琛津已经被养歪了?
兄弟的孩子,他不能不管。
唯一办法,就是给祁琛津换生长环境!
阮云笙不可置信:“你答应过我,会让我陪在阿津的身边长大。”
“你想要带孩子可以,我只会出后续抚养费。”祁屿澈言简意赅,压根没有给阮云笙留下讨价还价的空间。
她唇角绷直成条直线,一遍遍地哀求都无果。
而这头。
叶柳已经来到了江言心的身边。
“夫人,江商禹那边后续的医药费等,我已经打点好了,他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江言心为他倒茶水时,掌心还在发颤。
她看似不经意:“是祁总让你来的?我说过,我的事和他没有关系。这次借了他的名头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叶柳又是一叹。
明明夫人和祁总彼此在意,为什么两个人就是不肯给对方一个将误会道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