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心动作凝滞在半空,面色急转直下:“祁总,这种玩笑还是不要乱开。如果我没记错,祁琛津没少往老爷子这边走动?怎么他还会有这种遗憾,是熊孩子太顽皮,惹得老人家厌烦了?”
更何况,还有祁文湛。
都到能为祁成弘生重孙的年纪了。
“言心……”
话语堵在祁屿澈唇角,一时间,他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言心失了耐心:“祁总,希望你知道,我会来看爸,是因为他本人确实是将我当作了晚辈心疼,和你无关。至于孩子?那是两人爱情结晶与延续,如果你我之间都已经没有了爱,那更别谈孩子了。”
人看完了,江言心准备走。
擦肩而过之际,她的腕骨被祁屿澈紧紧攥入掌心。
力道掌握得很好,让江言心无法动弹,却并不会感觉到疼。
她抗拒:“你想干什么?”
“我们出去说。”
祁屿澈害怕打扰老爷子休寐,一路将江言心拉到了别墅外。
他们前脚刚走,祁成弘就一激灵从床上爬起来:“叶柳,让厨房给我准备碗猪蹄盖饭。”
“老爷子,您可别折腾了……万一让祁总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在配合您演戏,他非得要了我这条小命不可。”
叶柳苦巴着脸从外面进来。
祁成弘最开始被气倒不假,可他这些年的身体一直调养得很好,还不至于会一蹶不振。
只不过是为了儿子在煞费苦心!
“我要是不逼他小子一把,恐怕他永远都不可能向言心说出一切真相!”
祁成弘冷哼一声:“我这是帮他,他难道还能转头怪老子不成?这营养液打进体内完全没饱腹感,跟厨房说,我要干三个大猪蹄。”
叶柳拗不过他,只能苦哈哈地听吩咐办事。
明明是父子的斗法,他究竟为什么也不得不掺和其中?
这边发生一切,祁屿澈和江言心全然不知。
“祁总,自重。”
一路行走,江言心终于找到合适机会将男人的禁锢一把甩开:“都是有孩子的人了,离婚手续也正在进行当中,对前妻这么亲近,应该不合适吧?”
她懂扎心。
祁屿澈艰涩唇角。
江言心看出他眼底挣扎纠结,却没有心思再与他进行无谓纠缠。
“祁总,我盘云上下几百号人都在等着我回去开工吃饭,老爷子这边我会定期来看望,我不希望在这里撞上你或者是你的孩子,我和他八字不合。”
江言心转身欲走。
祁屿澈的挣扎,也终于在此刻有了结果:“孩子不是我的。”
江言心顿足。
她蓦然回首,迎上祁屿澈的专注神情,嗤之以鼻:“祁总,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你是什么慈善家,要为杀子凶手养孩子吗?”
阮云笙带给江言心的伤害,她一刻不曾忘却。
如果不是祁屿澈将他们母子保护得太好,她早就伺机报复!
就凭这份上心程度,祁屿澈说孩子不是他的!谁信?
“言心,阿津是阮云泽的遗腹子。”祁屿澈如实相告,“你不觉得,那孩子的眉眼和我一点都不像吗?”
江言心香拳微攥,如果真是如此,那一切反而有了解释的余地。
见她动容,祁屿澈继续道:“我这辈子都欠云泽的,哪怕阮云笙没有借机威胁,我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也不可能袖手不管。”
这是祁屿澈的风格。
江言心的拳头按捺不住,又想出气,又怕真打疼了他:“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祁屿澈,难道我长得很像什么恶毒后妈?一定接受不了祁琛津?”
“不是!”
祁屿澈难得语带慌忙,他借着劲道将江言心带入怀中:“我答应了阮云笙,要将孩子视作亲生。如果不是知道了我母亲去世的真相,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这些日子他同样矛盾。
既想留住江言心,又无法违背诺言。
是祁先骏的事,让他终于得出结论。
他不想重复上一辈的命运。
孩子,他一定会视若亲生地带大,但却不愿让他影响了与江言心间的感情:“对不起。无论是为了我们的孩子还是这段时间的隐瞒,我都该跟你道歉。”
他第一次弯下骄傲头颅,是为她。
江言心甚至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那你必须想想,未来应该怎样来补偿我。只是屿澈,我生不了孩子了,老爷子的愿望这辈子都无法完成。”
为此,祁屿澈已经找好了全世界最好的妇产科医生。
他不强求血脉传承,只是不希望江言心的身体有任何缺失。
“那孩子已经被养歪了,如果想把他骨子里的那股戾气正过来,还得重新教养。”
祁屿澈只有宠溺:“都听你的。”
彼此呼吸交叠缠绕,他们都能看见彼此眼中深切情意。
不容半点掺假。
这一次,祁屿澈牵住了江言心的手,就再也不想放开。
江言心习惯了战战兢兢只为讨别人余光的谨慎,如今被光明正大地偏爱着,她就连眉眼都不由浮起欢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