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霞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江言心将知情书撕得细碎,天女散花向空中飘扬:“绝不可能,我的东西,我哪怕是亲手扔了、毁了,都绝对不会让江揽月跟在我的身后捡破烂。”
“江言心!”
陈霞其实料到了会有这一出。
这个女儿从小脾气就不好,自打跟了祁屿澈之后,更加有恃无恐。
想让她屈服,只有可能……
下一秒,大批记者涌进来。
闪光灯一阵闪烁,陈霞捂着心口叫疼:“言心,你难道非要让我被气死才甘心?你不孝、不仁,不仅仅视揽月对你的付出为不见,甚至还一度让我因为你而生气失望,我这个当母亲的究竟哪里做得对不起你了?”
江言心明明知道,陈霞和江揽月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可言。
可她偏偏就能准确从他们扮着柔弱的眉眼之中,察觉出分毫相似之处。
令人作呕!
江言心笑了:“陈女士,您真敢说。”
面对闪光灯,她也依旧不畏不惧。
名声早就被江家人用尽所有方式毁尽,他们究竟凭什么还敢用这种套路来将她胁迫?
“我从小到大,无论是对是错,在您那里得到的就只有责骂,什么都不如江揽月,是真的因为我不堪,还是你偏心?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就好比钢琴。
明明江言心从小展露的天赋强盛,可只因为江揽月一句哭诉。
陈霞是真的把她的钢琴砸了,握着她的手,让她一边哭一边发誓,从此不和妹妹抢夺任何她喜欢的东西。
可这究竟凭什么呢?
“你道德绑架的招数用过许多回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吃你这套。”
江言心声音不寒而栗:“你心口疼就去找医生,别抓着我胡闹。就算有一天我死了,我的直系继承人也是我的丈夫和养子,轮都轮不到江揽月身上!”
其实江言心觉得自己沾点没用。
不然,怎么还会在陈霞神形拗痛时同样泛起细细密密的难过?
哪怕江言心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陈霞不值得。
她也还是没有办法克制情绪上涌。
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快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江言心,你难道觉得,你收养别人儿子,都比自己血脉亲人来得重要?我看你是真的脑子疯了,你将来绝对会后悔的!”
陈霞索性不装了。
她在大众视野里一直以贵妇端庄形象示人,记者们的闪光灯照耀在她脸上时,竟然出奇的面目狰狞。
陈霞有些想逃,可最后还是挺直了腰板。
该心虚的人是江言心,绝非她!
“别人儿子?陈女士,是您亲手教会我了一个道理,有时候,最亲近的家人才是在你身后捅刀最深的人。”
江言心顿住脚步,是为了祁琛津:“孩子只是一张白纸,我有信心能够将他身上的墨迹抹除,不像你们江家人……从根骨里,都已经歪了。
我有的时候真的很难过,为什么我的身体里会和你们流淌相同血液?为什么现在的科技还不够发达,不能够让我削骨还母?!”
陈霞面色惨白地后退一步。
她没想到,江言心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这个女儿虽然从小脾气暴躁不省心,但陈霞其实知道,她才是儿女中最孝顺的那个。
所以,懂事的孩子没妈疼。
哪怕是先前签下亲缘断绝书时,陈霞都没有如此切实地感觉到过,江言心正在逐步向她远去。
她坚定背影,陈霞再也阻拦不住!
“母……江阿姨。”
刚走出医院,小小的身影就扑进了江言心怀中。
陈霞请来的人是现场直播。
祁琛津坐在祁屿澈车上,通过广播将江言心的话一字不漏地穿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这些天经过父母调教,再也没了在阮云笙身边时的急躁,肥嘟嘟的小脸颇有几分可爱。
只是,那声母亲还是没能那么轻易脱口。
江言心捏了把他脸,没将细节上心,她的视线顺势落在了不远处身影上。
高大挺拔,总让人能莫名升起一股安全感。
江言心不清楚祁屿澈来了多久,但很明确,他是来给她撑腰的。
因为生意,祁屿澈常年往来云、江两城,对于云城美食,他如数家珍。
最终选定得是家小四合院,依山傍水。
江言心踏入其中,就连心头被陈霞扰乱的心绪都被拢平恢复。
“私人餐馆,是家素食馆子。陈森说阿津体重超标了,正好给他减减油水。”祁屿澈眼里是罕见温柔。
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就连江言心都很少见过他这般柔情。
他们左右牵着祁琛津胖乎乎的小手,他有些嚷嚷:“我想吃肉。”
落日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上去,就像真正的一家三口。
当尝到入口即化的斋粉后,祁琛津立马变了口风:“这也太好吃了,我想再来十份。”
小孩能有什么坏心思?
只是贪吃。
江言心一声轻笑:“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