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乡绅地主,便是京城也有沈家之力,朝堂上也说得上话。我只是替你觉得可惜。”
成雄看着他,片刻没有说话,经过今天的事,他早已看得出沈家大公子,并不是外界传闻那样,虚弱不能自理,他冷静沉着,胸有韬略,绝非普通的贵家公子,可是具体不一样在哪他又说不出。
至少,在成雄心中,沈折言绝对不是甘于做只做富贵公子之人,他有大志向。
“沈公子,虽然我本无意大当家之位,可赵虎我又不得不杀,杀了赵虎,龙骧会群龙无首,必然需要由我支撑,所以,我必须回到龙翔会主持局面,不会有任何变动。但沈公子的意思我明白,未来你若有需要龙骧会之处,为着今日之恩,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再者,不为了你,也为了我妹子。”
成雄说的坦坦荡荡,司徒言欣赏。
说到徐满,成雄忍不住看向两人身后,远处的人群,哪怕那么多人,他还是能一眼看到徐满。
篝火之下,徐满只是简单地以一支竹簪挽起,几缕青丝不经意间垂落肩头,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番天然去雕饰之美。
司徒言眉头微动:“成兄弟与拙襟感情很好?”
成雄回头迎上司徒言炙热的目光,并无畏惧:“很好谈不上,但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司徒言轻轻一笑:“这是说给我听的?”
“是。原本我以为你不过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如今看来,传言也未必都是真的,你不止身体没事,也很聪明,想来能给她很好的生活,所以倒让我放心不少。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司徒言盯着成雄眼中的真挚。
其实司徒言早就看得出成雄对徐满的情谊,只是他没想到成雄会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将司徒言看作情敌,或许应该盼着他早死些才好。
换句话说,成雄对徐满不是占有欲,而是真心的希望徐满好。
这样的真挚让司徒言一时无话。
“若有一日你让她伤心,我拼了命也要把她从你身边带走!”成雄认真的说。
司徒言笑了笑,拍了拍成雄的肩膀:“好,若真有那日,我绝无二话。”
说罢,便往席中回去。
司徒言坐回到徐满身边,此刻的徐满质朴无华,但月光下映衬出她几乎超凡脱俗的清新。
“你们说什么去了?”徐满问。
司徒言喝了一口酒:“没什么,只是感叹成雄能做到龙骧会二当家不是白来的。他在管理队伍上极有天赋。”
徐满也喝了一口酒,脸色微红:“你想拉拢他?”
“是。但我没有和他说太多,毕竟我的身份还不能透露。”
“他怎么说?”
“他只是说,未来有什么事,他会相助。这一点我相信。”不是为了司徒言,至少为了徐满,成雄也会帮助司徒言。这话司徒言没有说出来。
“而且,他还威胁我。”司徒言浅笑着看着徐满。
徐满皱眉道:“威胁你?他能威胁你什么?”
司徒言用手拄着额头,挡住不远处成雄看过来的视线:“他说,若是我负了你,他就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徐满一听白了个眼:“他可真能瞎操心。”
司徒言将徐满额前的发丝为她别到耳后:“我若真的负了你,你会跟他走吗?”
“你若真的负了我,我自己会走。”
司徒言质问:“当真?”
“其实,你没有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世人都觉得感情中一定是男子负女子呢?”
司徒言皱了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感情本来就是两方的事,要么彼此相伴,要么痴心错付。谁又规定,痴心被负的一定是女子呢?若未来是我负了你呢?”
司徒言一时被问住,回答不上来。
“若女子负了男子,大概率一纸休书送回家。那么男子负了女子,女子自己离开又有什么问题?”徐满给司徒言又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上。
徐满将酒杯端起,示意司徒言和自己碰杯,司徒言端起酒杯和徐满轻轻碰杯。
前世,自己一腔痴心错付过,为韩止拼尽全力,最后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这一世,她依旧会全心全力去帮助司徒言,不遗余力,但不会再那么轻易的付出痴心。
司徒言深深的看着她,突然有点看不懂她,片刻笑道:“你放心,此生我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离开。”
徐满喝下手中的酒:“话别说太满,一辈子太长了。”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徐满有些醉意,司徒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并不相信自己。
司徒言也喝下手里的酒,眼睛却一直看着徐满。
更可恶的是,自己居然因为她的话而内心波澜起来。
是啊,一辈子还很长,先把眼前的路走好吧。
两人没有再说话,月光照在山谷中,静谧而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