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的意思是,虽然我已经配了妻主,但毕竟是‘云’字号的一员,且这一次途径的部落,有不少都是我单线联系的,若我不跟着一起,怕是商队也无法在这些部落停留,这对商队会造成巨大的损失,所以……”
他顿了顿,略观察着西溪的神色,瞧着并无生气之态,甚至还随着他说的话,微微颔首,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道:
“所以,义父希望我能跟着商队再跑一趟。”
“嗯,如此也应该,总不好叫你多年心血付之一炬。”西溪赞同地点点头,“你放心地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这次换云锡愕然,他千算万算,西溪会拦着不让他走,会说他走了她怎么办云云,却不曾想西溪非但没拦着,反而赞同他离开,他离开便罢了,她甚至都做好了独自生活的准备!
“咳,西溪,你是我的妻主,如今又怀有身孕,我如何能够放心将你独自留在这?”
西溪没有多想,摆了摆手笑道:“你且放心大胆地去做你该做的事,我这边不需要你操心的,我有手有脚,又有赚钱的活计,不会饿肚子的。”
说着,她垂首轻笑一声,“说起来,胖橘临出发的前一晚,也是诸多不舍,甚至一度想要不走……当时我就在那劝啊,嘴巴都要说得起泡了……他呢,连夜拜托了几个兄弟,又跟老爹打了招呼,跟隔壁的暖暖再三嘱咐着,磨磨蹭蹭大半宿,这才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如今,同样的场景再现,莫不是还要让我再劝一次?”她温柔地看着云锡,“你们都有自己的职责,没有谁命中注定是要为我而活,你们是独立的个体,我同样也是,我说过的,互相理解,互相尊重,平等相待。”
这一刻,云锡对西溪所说的“尊重”与“平等”又有了更深的理解,或许她之所以再三强调这些,不仅是对他的解放,同样是让他,甚至是他们理解她,承认她独立个体地位!
说心里话,云锡能够理解,并愿意尊重西溪的个体地位,但绝不是此时此刻,否则他与义父筹谋这些,就没了意义!
想了想,他换了一种说法。
“西溪,你知道的,我自幼作为童养婿,是没什么人身自由的,我最大的梦想便是,妻主能够认可我的游商身份,能够跟着我一起跑商,哪怕只有一次!这条商线上有太多趣闻,我迫切地想要与你分享,我迫切地想要带着你去其他部落看看,去领略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西溪,你可以答应我吗?”
不得不说,云锡真的很会拿捏,若从是否允许兽夫去工作的角度,西溪肯定会同意,也不会缠着一起。
可若是从带着她一起旅行,分享这段旅程中的趣事见闻来说,恐怕没有哪个雌性能够拒绝随行。
只是,一般的雌性纵使心动,可也会顾忌颇多,比如商队里其他雄性会不会对她不轨,比如其他兽夫是否会同意,是否也需要跟随,崽崽们呢,又该如何安置等。
最重要的是,这浩浩荡荡的一大家子,竟然跟着一个流浪兽人跑了,这说出去怕是会笑掉大牙!
没有哪个雌性,会选择不顾一切,就这么跟着离开!
可在西溪这,统统不存在,她唯一需要做的,便是给胖橘留个口信,告诉他自己的去向,待消灭兽潮之后,是否跟来,全看他自己。
至于崽崽,已经满月,又会飞,愿意就跟着,不愿意就养在猞猁部落,有暖暖和老爹在,不会让他饿肚子。
一趟走商快则一年,慢则三年,待她回来时,西大尚未化形,也不耽误什么事。
“这事你们跟酋长和巫首说过没?”西溪挑眉问道。
“说过了。”上午他跟义父商议过后,“云”字号的一应事务,全权交由义父处置,商队离开,理当告知,这是基本礼节,义父定不会遗漏。
而他,则负责说服西溪,这是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虽然有欺瞒的成分在,但他保证不会让西溪受到半点伤害,而她的仇,他一定会帮她报。
别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十年,说不准仇人都自然死亡了,还报哪门子仇?
那不过是弱者的托词罢了,他们“云”字号,向来是有仇必报,今日仇今日报,绝不拖延!
按义父的说法是,这仇绝非西溪一人之私仇,而是他们整个“云”字号的仇!
二十年前,若非西溪母亲掩护收留,义父和刀疤几个兄弟,恐怕早就死于对家追杀!
而这些人,都是“云”字号的元老,可以说,西溪母亲当年,救下的并非某个人,而是“云”字号!
这也是为什么,义父会将“云”字号作为他的嫁妆,转赠予西溪的缘由!
如今,既然知晓了西溪母亲的死因,那么他们自然要为西溪母亲报仇!
大能雄性又如何?只要不是神,就没有不怕毒的!
一次毒液不够,那就多次收集!
一人之毒液不够,那就集众人之毒液!
积少成多,量变产生质变,他相信大能雄性亦是可以战胜的!
而要想杀死那对母女,唯有西溪现身邀约,逼她们单独出来,即便身边跟随着大能雄性,也得寻个没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