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以为笑笑是发现了自己探听她的底细,要杀自己,立刻心生戒备。
他知道自己速度比笑笑快,所以并没有立刻拉开距离。
但等了一会,笑笑并没下一步动作,而是继续用心声对他说道:“活人做好事攒的是阴德,谋的是来生。功德也是属于天道的东西,普通人凭什么触碰的到功德?你真的认为你攒的是功德,你们可以复生吗?”
顾司觉得自己还是小看笑笑了,他以为她想杀他,实际上,她是想诛心。
其实自从听云青彦说了中转世界的时间和人间时间凌驾与制衡的概念他就有过疑问,但他以为那是他基于现代人的知识禁锢了自己的想象力和认知。
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就像云青彦说凡事有因果。倘若人间时间线的人死了是不是就意味着那个人在中转世界一定会死。
而归墟说云青彦未来会认识她,便意味着云青彦一定会活着出去。
如果中转世界所有人的结局已经是定好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那么努力的意义又是什么?
还有,汪老太信奉的那个东西又凭什么承诺她能和她的家人团聚。是真的还是欺骗?
鬼怪世界那些死掉的超度者真的都魂飞魄散了吗?
倘若功德分满的人不是复生又是去了哪?
一句话让顾司脑海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疑问,他感觉自己着了道。攥紧身侧的手,反问:“那么你认为我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谁知笑笑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我知道送我来的那个哥哥是好人。所以他应该不会害好人。你虽然快要死了,肯定还有生机,但这个生机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就确定他是好人?”
笑笑瞟了顾司一眼说:“人向来排斥异己。
旁观者向来喜欢将自己的优越感,建立在别人的苦难之上,别人过得越是不堪、落魄,他就越是要炫耀自己的富足,好像能彰显出他多有能耐一样。
再要么就是施舍一些毫无价值的同情,似乎只言片语的同情了,他们就与恶人不同,就能心安。
人识了几个字,半懂不懂了一点理,就开始宣扬自私,歌颂冷漠。在我看来人间的人和地狱的恶鬼并无二致。
他不一样,他会尽自己所能对苦难中的存在施以援手。
这里说的存在,不仅仅是人。
我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突然见到这样一个人,真的觉得挺稀奇的。所以他提出让我来这里,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顾司认真的听着,然后又问:“他有名字吗?”
笑笑没接他的话,继续说道:“我知道让你们撤掉疗养院宿舍的阵法你们肯定不会同意,那我们只能各凭本事了,如果误伤了你朋友,不要怪我。”
“你考验超度者,是你身为鬼怪世界主鬼怪的权力。他是我的朋友,被你伤了我自然也不会那么大度到不怪你。所以这话说得毫无意义。还有句话你说错了,不是人自私,而是众生大多都自私,不自私的才是特例。你的运气也不算太差,如果王大妈和孙大妈不是被你操控的话,那她们是真的对你很好。”
笑笑听到这话愣了下,回头看了两个大妈一眼,然后朝她们走去。
两个大妈正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呢,看笑笑过来了,朝顾司投去一个不争气的眼神,然后又笑容满面的迎着笑笑走去。
顾司也没有心情切磋,直接回去了。
疗养院破旧的楼体之外,还是裹着薄薄的黑气,它们像有生命一样在楼外蔓延,似乎想找个缝隙钻进楼内。
但整个楼都被一道淡而莹白的光晕罩住了,黑气被完整的隔在外面。
顾司踏进疗养院里,看见云青彦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正在看,喜鹊殴打鹰隼。
顾司现在已经通过查阅览室的书知道这只鸟是只灰喜鹊,一般灰喜鹊体型比较小,但这一只却很大,比体型最大的喜鹊花喜鹊还大。
现在它正嚣张的踩在鹰隼身上“咚咚咚”的给它开颅。
顾司停下脚步,站在一旁看,没有觉得残忍也没有帮它们任何一方。
它们自己的恩仇,就让它们自己解决。
等胜负已定后,顾司才走到云青彦身边坐下,跟他讲了笑笑的故事和笑笑跟他说的话。
“其实我有一个疑问,我一直以为鬼怪世界在没有超度者进来时是处于一个封印状态,那鬼怪世界每次关闭后难道衍生存在不回档吗?那万一死掉的怎么办?怎么再凑成主鬼怪想要的剧情?可如果回档为什么王大妈都还记得笑笑和别的大师打架的事?”
云青彦思索了片刻说:“按理是应当回档封印的,让鬼怪在鬼怪世界拥有太大的自由度,极易产生其他风险。就如弃婴世界一般,即便平时被封印,神父依然能从中获取主宰的快感。若是不封印,让他们无所限制的在鬼怪世界为所欲为,后果不堪设想。但这个世界不同,你可还记得我们初来的那一日,接待我们的人似乎根本没料到我们会来,或者可以说他并没有等着我们来,他在做自己的事,然后抽空来接待我们。”
顾司回忆了一下说:“所以这个世界并不像其他鬼怪世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