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甲?”
讷敏摇头失笑,“我不知。”
她没那么有自信,虽说她自觉自己不比男子差,在之前的比试中也力压隔壁国子监众人夺得魁首,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只不过是读了几年书,怎能和那些真正寒窗苦读数十载的人相比?
国子监的学子或许很厉害,但焉知别处无能人?
别的不说,每年的科考中榜之人,也不全是国子监的学子啊。
这就充分说明了,天下之大,能人应有尽有。
讷敏淡笑着,说道:“宁楚格,我们只需拼尽全力即可。”
用尽全力,问心无愧,便好。
宁楚格若有所思,她盯着讷敏的眼神微亮,缓缓点头:“是,拼尽全力!”
二人相视一笑,便又开始埋头苦读起来。
难得天地对女子开放,何不拼命去搏一番远大前程?
*
康熙三十六年八月,秋闱始,第一批女子参加科举考试,皇家女子学院十七名学子参加,十三名学子中榜。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女子不止参加了科考,还取得了名次,虽说只是乡试,可中榜的女子也有了“举人”之称。
举人啊,那可是有当官资格的!
这一消息传遍天下以后,便越来越多的女子开始努力起来,今年的乡试错过了,她们便努力奔赴下一场乡试。
既然已经有人替她们尝试过了,她们便也要去努力一番。
对女子而言,这是一场激励。
可对男子而言,这就是一场极大的打击了。
那群女子,才学了几年书?
怎么就让她们中榜了呢?!
便有人传起了谣言来,说道那些参加科考的女子,都是从皇家女子学院出来的,都是贵族女子,说不定就是靠着家中关系,科举舞弊了!
这个罪名可大了,一时间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这个时候,诚郡王和八贝勒就联手了。
一人挥着笔杆子,用大清报铺天盖地的宣传,一人带领着刑部,彻查“科举舞弊”。
这一次,就是真的把事情闹大了。
“怎么办?怎么办?朝廷怎么真的查起来了?”
水至清则无鱼,谁能没有点腌臜事呢?
科举存在了这么多年,科举舞弊又怎么可能不存在,不过是以前没去查而已。
既然现在有人说参加科考中榜的女子作弊了,那正好就让朝廷利用这件事,彻查起来了。
有人行得正坐得端,也有人开始乱了阵脚。
他们自乱阵脚以后,刑部抓人办事,也就更加利索了。
此案牵涉甚大,本来是不好处理的,可谁让这大清皇室一群重生之人呢,且不说上辈子的记忆犹在,就是这辈子的几年时间了,他们也不是干坐着什么事都不干的。
如科举舞弊这种事,当年清洗江南官场的时候,康熙就在琢磨了。
只不过是想着自己也杀了那么多官了,得给人留点气,不能一下子全弄死,才隐而不宣的。
此刻时候正好,他就彻底掀翻那勾结甚深的官僚集团了。
买官卖官是吧?
泄露考题是吧?
李代桃僵是吧?
移花接木是吧?
通通都给他死!
轰轰烈烈地闹了一通,临近过年了,这事儿才终于消停。
抄了数个官员,查了又查,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这一年的京城,血腥味有点重了。
一场小小的乡试,造成这么大的祸事,不管男子女子,谁都不敢多嘴多舌了。
那些个传过女子作弊谣言的人们,更是讳莫如深。
不敢说不敢说,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死更多人啊?!
他们就是说说而已,怎么就把事情闹大成了这个局面呢?!
百姓们安安静静地过年,官员们战战兢兢地过年,皇家开开心心地过年。
甭管那么多有的没的,反正过年了,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开心心的。
紫禁城,乾清宫
一群好大儿聚在一起,跟他们家慈眉善目的好汗阿玛要红包。
“汗阿玛,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衣,胤祥笑眯眯地朝康熙作揖。
红包红包,压岁钱压岁钱,虽然他灵魂很大,但他身体很小,所以他还是很需要压岁钱的。
康熙被他这无比自如的态度哽了哽,正想说他几句呢,那边其他的儿子们,就有样学样地跟着胤祥一起朝他作揖。
还异口同声地开口:“汗阿玛,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这这这 ... ...
大过年的,康熙不想生气,但他真的很气。
“你们真的是跟十三学坏了!”
什么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的,他们大清过年讲这些吗?!
难道不该讲点别的好听话吗?
什么身体健康啊,万事如意啊,心想事成啊,都比恭喜发财好!
康熙爷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可惜他的儿子们都是大孝子,一个个的都狡辩道:“汗阿玛,难道您不想要发大财吗?”
这个问题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