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贾赦离开之后,史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强撑着精神对剩下的人说。
“我乏了,琏儿留下,我还有些事情要跟琏儿说,其余人都散了罢。”
“是。”
“母亲您早些休息。”
在场的人纷纷应了声,离开了荣庆堂,贾赦已经离开,邢氏只道了声是就默默地走了。
贾政和王氏一起出的荣庆堂,两个人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贾琏,眼神说不清道不明的,虽然只有一瞬,向来敏感的史溁也察觉了其中的异样。
王熙凤怕史溁有什么要做的事情,贾琏不方便,在门口就把鸳鸯给推了进来。
在外面守着的鸳鸯一进来,史溁就看见了,连同也看见了推鸳鸯的那双手,史溁在心里点了点头。
要论在这荣国府里面谁最会哄人,还得是王熙凤。
荣庆堂里除了史溁现在就剩下贾琏和鸳鸯两个人,史溁动了动发酸的身子,换了一个舒服姿势歪着。
贾琏也到了史溁的面前,身体微微前倾,这样能很好地听到史溁说的话,史溁也不用说的特别大声。
“老祖宗......”
“不急,琏儿这次怕是要辛苦你了。”
“老祖宗不辛苦的,姑妈和表妹出了这样的事,孙儿定然是要管的。”
史溁看着贾琏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虽然贾琏风流了些,其实人心还不坏。
只要他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他和王熙凤也走不到相看两厌的那一步。
“鸳鸯,你去把我装银票的匣子取来。”
“是,老太太。”
史溁对着旁边的鸳鸯吩咐了一句,鸳鸯转身去了一旁,再回来时手上就端着一个精致的由整块紫檀雕刻的小匣子。
她打开了匣子,把匣子放到史溁面前,然后退到了一边。
贾琏忍不住向匣子里看去,史溁也悄悄计算着匣子里银票的价值。
只见匣子里装的都是一张张整齐的银票,因为保存的很好,还能闻到银票印制发出的油墨味。
史溁大致扫了一眼,这个匣子里面装的都是百两面额的银票,她看了一眼旁边肃手而立的鸳鸯。
鸳鸯会意,对贾琏笑道。
“琏二爷,这匣子里有两万两,都是老太太平日里备下来准备急用的,如今一分不少都在这了。”
贾琏被这匣子看着就不少的银票给惊到了,他知道史溁留下他一定得嘱咐些什么,也猜到了史溁极大可能要给他一些银钱。
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么多,要知道他和王熙凤成婚以来,总共攒下的体己钱满打满算也就两万两左右。
史溁现在一出手给出的银子,就相当于他们这么多年的积累,着实被狠狠地惊了一回。
“老祖宗,您这是......”
“都说穷家富路,你此去扬州,本就是为你姑妈和表妹撑腰,断然不能被人看扁了去。
要说脸面,还不是逃不过四个字,衣食住行。
但凡要吃穿用都要上好的,疏通关系打点上下哪个不要花钱。
听闻如今扬州地界比上咱们京城也不差什么,想来路上的使费也不少。
老婆子我心里清楚得很,断然不会让你们自己往里面搭钱的。
这些银票你且拿去使,我粗略算了算,足够你走上一个来回了。
至于要是还有剩的,也一并归你,想怎么用你自己做主,不用再回我了。”
贾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哪是跑一个来回,其实这些银两足够他锦衣玉食地从京城到扬州跑上十个来回不止了。
贾琏有些不敢拿,推脱道。
“不用老祖宗您破费,府里定是要给孙儿准备路费的,再不济孙儿自己也有钱使的,怎么好收老祖宗的银子。”
史溁状似生气把匣子往贾琏怀里一塞,语气嗔怪地说道。
“给你你就拿着,你是我的亲孙儿,又不是什么外人,当祖母的哪能让自己的孙儿吃亏。”
贾琏见史溁是认真的,也收下了这些银票,心中感慨万千。
以往老太太他以为老太太眼里只有一个金孙宝玉,纵使他是将来要继承荣国府家业的嫡长孙也比不上。
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老太太心里还是记挂着他的,这不他就出个远门,老太太就给他拿了这么多的银子。
“老祖宗......”
见贾琏眼中似乎有了泪光,史溁连忙打断贾琏的情绪,天知道她最不耐烦的就是一个大小伙子在她面前哭咧咧的了。
要是小姑娘还好,那是一个梨花带雨,要是换成大小伙子,那可真是要起一地的鸡皮疙瘩的。
“还有些事你要记清楚,一路上要小心,到了扬州先去找你姑父。
咱们府上虽然是要给你姑妈撑腰,但是也不是一辈子都让你姑妈留在府中的。
你姑妈姑父的日子等你姑妈病好了之后,还是要过的。
这个分寸你要拿捏好,既不能让他们认为咱们府上好欺负,也不能太过闹得不好收场。”
贾琏有些疑惑,刚才大家都在的时候,史溁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听到的满耳朵都是要给林家一个深刻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