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贾政收拾了行囊去赴任之后,贾珍终于将律法抄完了,贾蓉原本抄写完一遍之后要给贾珍送去,但是一出门就遇到了正准备出门会友的贾赦,贾赦自告奋勇地要亲自给贾珍送去。
贾蓉自上次被贾赦提溜到荣国府之后,对贾赦就有些惧怕,加之贾赦的辈分是和他祖父一个辈的,没找到借口拒绝。
贾赦还记得贾珍口中的胡言乱语,加之他也知道贾珍是个什么德行的人,转头就将贾蓉抄写的这遍律法给收到了自己的书房里,根本就没给贾珍送过去。
以至于被锁在院子里的贾珍是实打实地抄写完了所有的律法,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贾珍在心里发誓,他以后再也不要拿笔了。
他现在一想到写字就想吐,一看见文房四宝手就抽筋。
得知贾珍已经抄完了,史溁就命人将贾珍带到了荣庆堂来。
“老太太,我都抄完了。”
史溁看着整整两大箱的纸,点了点头:“嗯,既然如此你可以回去了,记得以后做事要多想想,如若再犯可就不是抄书这么简单了。”
贾珍闻言一缩脖子,不知怎地他在史溁身上竟然感受到了小时候,他老子拿着戒尺逼他读书的场景,大气都不敢喘,口中只道:“不敢了,再不敢了。”
史溁抿了一口茶对他道:“行了,去罢。”
贾珍行礼告辞离去,一处荣庆堂就蹿了出去,给来请安的贾赦吓了一大跳,刚才是个什么东西跑过去了,定睛一看,原来是贾珍。
一进屋子,贾赦就对着史溁道:“母亲,珍哥儿是抄完了?”
史溁笑着对他道:“明知故问,眼看就是万寿节了,今年年景不好,当今不欲大办,但是太上皇喜爱热闹,下旨一切照常,今年与往年不同,咱们家也在入朝庆贺之列,你可准备妥当了?”
贾赦亦回应道:“寿礼已经齐备,祖父当年有从北境缴获的一对黄金制成的宝塔,乃是北境皇族所用,放在咱们家本就不和规矩,正好借着此次机会,送给当今。”
史溁颔首,随即又问贾赦:“年节将近,各家的节礼可还安排妥当了?别的不说,只那江南甄家,还是离他们远一些的好。”
“母亲说的是,甄家行事越发没有规矩了,上次甄家给咱们家的节礼中的东西,竟然比当今赐下来的还要好。儿子在外行走,多听闻他们家违法乱纪的事。
今年与往年不同,总走动的人家俱在京城,只史家一家在外,有些棘手。”
史溁对贾赦笑道:“史家的节礼我已经备好,按照惯例送往史家就是,我另备了程仪礼物连带着云儿的书信去她叔叔上任的地方,必然不会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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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一路疾行,终于回到了宁国府的门外,守门的小厮看见贾珍先是一愣,然后揉了揉眼睛,随即上前打千儿:“老爷您回来了?”
贾珍本想给这个守门的小厮来上一脚,但是想起这还是在门外,要是被荣国府的人看见了,别再将他捆去抄书,硬生生收回了抬起来的脚。
“磨叽什么,我不在的时候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小厮想了想,然后在贾珍身边小声地道:“这几月倒是无事,昨个儿上次那个姓夏的小子来递了拜帖,您不在我就收下了帖子,您看?”
贾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肃:“帖子在哪?快拿来给我看看。”
小厮从怀里掏出了帖子递给贾珍,贾珍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回头打量了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人之后,拉着守门的小厮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道:“以后,这个人的帖子你接下就送到我这来,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能让蓉哥儿知道,你明白吗?”
小厮点点头:“老爷上次就是这么说,我都记得的。”
嘱咐完小厮之后,贾珍径自走进了他的书房,主动忽略了听闻他回来出来迎接的尤氏,被忽略的尤氏也不在意,她是贾珍的续弦,也无子女,平日只是按照规矩办事罢了。
这大半年,贾珍不在府中,贾蓉白天又被叫到学堂上课,她和秦可卿两个人日子过得自在,现在贾珍回来不理她也好,省得多个人闹心。
因为是皇帝的生辰,各处不敢怠慢,加之太上皇命人在宫中广开筵席,不仅邀请了朝中重臣,官品在三品以上的尽数在列,还邀请了各个有爵位的人家以及各家的女眷。
故而京城之中每家都在忙碌,除王氏之外,原身也有得来消息的渠道,只是史溁过来之后,因着忌讳被盯上,就没怎么用过。
现在各家都在打探,史溁也顺水推舟,命人去打探缘由。根据传来的消息,史溁觉得太上皇此举不像是为了给当今操办生日宴,更像是借着此次机会显示他的存在,告诉诸人他太上皇还在。
太后早就在当今继位五个月之后就离世了,现在宫中地位最高的是一个太上皇的父亲留下的老太妃,这次不知为何这位在深宫将养的老太妃也要出席,史溁听在心里更是谨慎了几分。
身上有诰命的女眷才能入宫,故而荣国府现在只有史溁和邢氏能去,说来也不算奇怪,这次贾政虽然升了官品,但是王氏并没有随之得什么诰命,理由礼部给的也挺充足,王氏的诰命是当今下旨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