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看着面前默不作声的贾赦,目光中满是怀念之色,似乎在通过贾赦回忆着什么。
贾赦知道,太上皇必然是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位戎马一生,受世人尊敬的荣国公了。
“咳咳,咳,他的心思朕都明白,他领兵征战的那些年,苦了他了。”
太上皇看着转头看向床边剑架子上的佩剑,眼中流露出满满的追忆,“当年,朕也是与你父亲一起上过战场,杀过外敌的,可是现在他不在了,朕也再挥不动这柄剑了。”
“太上皇,您节哀。”
贾赦闻言抬起头,看向了鬓发斑白的太上皇,太上皇坐在床上,头上并没有带上象征着他尊贵无比身份的束发金冠,也没有帝冕为他遮挡已经大半都苍白了的两鬓,一代帝王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功绩,也终究有一天会老去。
太上皇还是有些出神:“朕当年与你父亲之间,关系是那般的紧密,紧密到,朕可以将背后交给他。”
随即他目光一转,看向脸上同样在回忆贾代善的贾赦:“你父亲对你可不算是个慈父,也没有跟朕给你要个职缺,你可有怨他?”
贾代善对他的两个儿子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对贾赦基本上是严肃的,而对贾政,则是多了一些宽容。
“回太上皇,臣没有怨恨过。”
许是觉得自己回答得简单一些,贾赦又开口补充道:“臣是养在祖父母膝下的,家父又经常出外打仗,能够见面的时间少很多,比不得二弟是在父母膝下长大,家父自然是要多疼爱二弟一些。”
贾赦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即又很快地消散开来,他笑了起来:“其实,说起来臣和臣的二弟是打了一个平手呢。”
太上皇对贾赦的说法感到了好奇,他不禁问道:“怎么个平手法?”
贾赦一本正经地回答:“回太上皇,世人都看到了臣的二弟得了父母的偏爱,但是反过来说,臣不是也得了祖父、祖母的偏爱吗。
臣有的,臣的二弟没有,臣的二弟有的,臣没有,这么一看,岂不是臣与臣的二弟各有得失,是个平局呢?”
太上皇摇头笑着,无奈地道:“真是歪理,不过细想起来,也确实如此。”
贾赦接着道:“其实,真的细算起来,臣还是赢了臣的二弟一筹的。”
“这又怎么讲?”
“因为最终是臣继承了家父的衣钵,接替家父守护自己的家人,臣的二弟就没有臣身上这个责任,这么一看,家父还是更看重臣的。”
太上皇眼神有些错愕,随即认同地点头:“是啊,当年是你父亲守护大徒江山,现在换成了你来守护了,真实好福气,贾代善生了个好儿子啊。”
贾赦讪笑着回答:“臣可没家父那般本事,这次全凭陛下英明决断,才不至于被贼人算计,其实不是臣守护了大徒的江山。
而是陛下守住了咱们大徒的万里河山,要是按照太上皇您这般想,太上皇您的福气才是最大的。”
太上皇听贾赦考赞当今,眼中骄傲的神色掩盖不住:“那是当然,朕的儿子哪有不能干的。”
话一出口,太上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骄傲的神色中掺杂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是啊,朕的儿子,哪有不能干的......”
贾赦没接话,在场的夏守忠夏太监和其他几个宫女都低着头不敢吱声,太上皇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要是太上皇的儿子们能干的少几个,也不至于将朝局陷入前些日子那般险境。
许久,太上皇轻声问道:“好在承燊他没丢朕的脸,能够将大徒江山交给他,朕很放心。”
贾赦跪下磕头道:“太上皇说的是,陛下英明神武,机智果断,只是您这般话,应当对着陛下说才是,要是陛下听到您亲口夸赞他,一定开心的很。”
“你起来,怎么说跪就跪,比你那个堂哥贾敬要差远了。”
贾赦闻言起身站好:“臣自然是比不上堂哥的,他才华横溢,早早就中了进士,臣不爱读书,家父也一直因为此事时常犯愁。”
“朕记得,贾敬好像还有一个女儿,对吧?”
贾赦一愣,随即点头:“太上皇说的是,堂哥他却有一个老来女,现在就养在臣的府上。”
太上皇点点头,“将她过继到你名下吧。”
“什么?”
话一出口,贾赦才反应过来,他失态了,急忙补救道:“太上皇,您说什么?”
“朕说,将那个丫头过继到你名下。”
“臣斗胆,想请问太上皇,这是为何?”
“因为朕准备给她赐婚,你虽然效忠了承燊,但身上到底还是有承宜的影子存在。你与承燊的关系算不上牢固。如果你们做了儿女亲家,自然不会再有人对荣国府下手。”
“太上皇,所以您想要赐婚的是哪位皇子?”
太上皇思索了半天,最后开口:“老三怯懦有余,果敢不足,老四的性子活泼,但是出身不好,老六又顽皮,就老七比较合适,年岁上也差不多,他生母出身大家,很是相配。”
太上皇抚掌笑道:“如此一看,这样甚好,朕又促成了一段好姻缘。”
贾赦只得赔笑,连声称赞太上